“你看周報不看對于血壓、血糖、血脂這三樣指標,有一定的了解吧”
倘若連周報都不認真看,那在這個話題上是沒有討論余地的,必須要先了解了買地的一些醫學知識,才能明白這仙界體檢的意義,“也不是十幾歲的小年輕了,這些年又大魚大肉的,這身板自覺不如往年了吧倘是以往,只有請大夫把脈的,可天下間要把脈的人多少,名醫才有多少呢再說,脈搏這東西,一千個人來把,一千種說法,咱們也是外行人,誰知道哪個醫生是真名醫,哪個醫生徒有虛名啊
六姐這里,便是不同了,有兩種簡便的機器,可以檢驗血壓、血糖,還有一個較冷門的指標,叫做血酮,也能一并檢驗,甚至對痛風的人來說,還能檢驗所謂尿酸,所得結果,一是一、二是二,全都是數字,極其精準,若檢出了高血壓,不必多說了,此后便不能動大葷,要少油鹽多運動,檢出高血糖也是如此”
這些秘聞,全是不上報紙的,哪怕底層吏目都不知曉,只有級別較高的官吏,方才有機會能兌換體檢機會,楚香主早已聽得住了,“真有這樣的神物”
“那可是仙器自然神效,且還不止于此呢”吳老八繪聲繪色地道,“聽說還有一種機器,可以照見肺腑,清晰無比,連胎兒是否健全都能分辨,只是尚且無人積攢了足夠的政審分去兌換罷了楚兄,我且問你,黃金萬兩,在買地以外,能買得來一次血糖檢測否。”
“這人生在世,無非是生、老、病、死,你我這些人,衣食已足,兒女家人的飲食起居也不必擔心,比起華服美飾,難道不是更該祈求闔家平安我收你一串珍珠,便是留了個政審扣分的隱患,倘若被人告發了,我便是少了這個機會,始終無法給我母親體檢,這對我來說,豈非是得不償失”
一番話說得楚香主心悅誠服,連聲稱是,又斟茶謝過吳老八點撥,道,“吳兄,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不瞞你說,我心中原本也是存著忐忑為何,只因這鄭壽前來,一番挑剔,言必稱六姐都不至于如此奢侈,這讓我心中如何安穩好像買地的吏目,就必然是兩袖清風、身無長物一般。”
“我是個粗漢子,雖不說什么千里做官只為財吧,總不能我原本在豐饒縣吃香的喝辣的,歸入買地之后,反而連口肉都吃不上,原本賺的一點錢也要全部捐出可別說我多心,你看買地報紙,全是商人大做慈善的消息,那鄭壽又這般說,我便尋思著,買地難道是見不得富戶若鄭壽只是要點錢,那還好說倘若是買地風俗,連這一點規矩做生意應得的積蓄都容不得,那我還真得好生尋思尋思,日后的行止了”
吳老八也知道,楚香主這豪宅的來路應該是比較正當的,幾年前眾人第一次來時,他住的也不過是尋常宅院而已,那之后,白蓮教主做的就是兩江私鹽倒手的生意,就算大部分利潤都被買活軍取走,只是分潤一二,也足夠讓白蓮教分壇個個發家致富了,這豪宅應該就是用這筆收入建起來的。
這還不止,半年前楚香主揭竿而起,又把豐饒縣上下的地主富戶都梳理了一遍,所得錢財也不在少數想到這里,他心中也是一動,暗道,“鄭壽雖然傲氣,但卻并不是蠢材,六姐指示,對符合政治需要的新義軍,當以優撫為主,他不會明擺著違令,我明白了,鄭壽肯定是接了衙門的公賬,認為結余對不上,楚香主侵吞了一部分清算富戶的所得,他這是要敲打楚香主,讓他把這部分不屬于他經營所得的錢財給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