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小工也從外面來,那看門打更的,掃地的甚至是擔糞的,管廠里自留地種菜的難道就都是外地人了總得在村子里招幾個的到了那時候”
“到了那時候,這可就是長長久久的鐵桿莊稼了”
鐵飯碗這個詞兒,現在還沒流行開來,鐵桿莊稼倒是應運而生,被老媳婦脫口而出,她捂著胸口,有點喘不上氣了,“這可不假,這可不假這個活兒若能謀上,咱們也就算是跳出農門了可可哎,當家的你說得對這個家是該分了不能老指望著給起屋子的事”
道理是明擺著的,到時候就算有了崗位,按曹主任現下的態度,能輪得到不分家的老王家么一直以來,不分家態度最堅決的老公母,立刻就改變了自己的念頭,不再提起屋子了這個說來也是王家內里的一些小恩怨,他們家屋舍有限,這祖屋肯定是要給老大繼承的,但因為翻建時兄弟們都出力,還擴建了,老二就說好了住在祖屋西側新擴建的兩間屋子里,和祖屋用一個院子,這樣將來也能一起奉養父母。
到了老以下的兄弟,當時就說好了,也是一起出力,建屋子在附近住,這幾年就大家都在祖屋里擠一擠,因此,這個承諾沒有兌現,年紀最大出力最多的老夫妻是最不愿意分家的,畢竟到了分家的時候,一句沒現錢,沒屋子的幾兄弟都分是不夠的,對他們也就談不上什么補償了,這虧可就是吃得結結實實。
可這會兒,在招工前景的誘惑下,這點損失卻又不值一提了,老媳婦的腦子也飛快地轉動了起來,她完全坐到床榻里,挨著丈夫身邊,甚至大膽地推了推他,壓低聲音問,“哎,要不你今晚就去找曹主任談談心,說說自己想分家的念頭再問問他,倘若我們這個月分家了,那能不能按新分出來的戶數重新抽簽,把我們兄弟也單立出來,算作單獨的戶數倘若可以的話,咱們和兄弟們一說,恐怕他們也沒有不應的道理,大家一起去爹面前講講,這個家可不就分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