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連這些住驚得大叫了起來,人群甚至顯著出現了后退的勢頭,圍兜在上被蹭得東倒西歪,不少人無禮抬起手,顫抖著指向幕布,“這,這”
就連金逢春、于小月這樣胸有丘壑的女娘怕得雙手顫抖,直覺己仿佛是中了六姐的仙術,竟在白幕布上看到了影影綽綽的燈火而且這燈火還在從模糊變得更清楚,難難六姐當真會仙法嗎這燈火是六姐己的福洞天,新時邀請大家共為賞鑒,這就是她說的神仙畫像
“鎮定點。”而此時那幾個大黑箱子中傳出了謝六姐的聲音,還是平時那樣懶洋洋的,倒沒了昨的嚴肅,這多少讓活死人們安下心來了。“這和皮影戲是一樣的原理,是倒映上去的,別急,高級班的理課會教授到這部分原理的。”
任何知識,倘若能夠通過教學傳授,那么便是以掌握甚至是以復現的,有許多人因為謝六姐的話松了一口氣,仿佛他們搖搖欲墜的世界勉強得到了保全,但很多連初級班只是勉強畢業的百姓臨城縣、豪村的有,以紀大的居多,此時理解到的消息便是這般讀到高級班之后,便會由六姐親傳授仙術,搬山趕海無不為,像眼前這樣營造幻境,也不過是最基礎的術法
在從前臨城縣人煙還稠密的時候,白蓮教這樣的教派也是會來的,不過白蓮教的大仙雖然有一套完整的修行體系,卻從未有人和六姐這樣輕而易舉便創造出種種神跡,而且還如此謙遜,一強調己不是神仙。百姓們此有己的理解,且現在正在交頭接耳中積極傳播越是有本事的人,便越是虛懷若谷,神仙也當是如此,六姐在神仙中的位份一定是極高的,此次下凡應當不像是白蓮教無生老母那樣,下凡歷劫普度眾生,而是微服出巡下凡玩耍,因此不愿意聽到百姓們議論她的身份。而且和所有游戲人間的仙人一樣,在收下門人之前,會戲耍一番,買活活死人,便是于手下門人的考驗。
既然六姐是仙人,那么她施展出什么樣的仙法也就不足為奇了,百姓們只需贊嘆膜拜便,因此隨著這樣的說法在人群中不斷散播,大家的情緒反而鎮定了下來,只有些過于虔誠的鄉,已經開始著幕布三跪九叩,行起了大禮。不顧黑箱子里又傳來了六姐略有些惱火的聲音,“怎么又來了,說一次,我不是神仙,別跪叩我,崇拜活動不會保佑你們,只有學習知識才以。”
看來還真是個脾氣大的神仙
膜拜行動很快被制止了,人們也不敢公然議論六姐的仙名這么任性而又這么有威能,會是什么神仙下凡呢難是八仙中的呂洞賓嗎他們只是彼此交換著會意的眼神,仿佛更加沉著了起來,哪怕接下來幕布上現出了皮影戲絕難比較的鮮活顏色,也未完全失去理智,始終保持了心底最深處的鎮定既然是仙人,那么這些也沒什么吃驚的,六姐不過是讓大家看看仙宮內的歌舞,增長一番見識而已。
這樣的說法非在一開始就征服了所有人,總有些人負隅頑抗,但很快隨著那幻境的開展,也紛紛啞了火這一定是仙宮歌舞,不用去過京城也以判斷,哪怕是京城不會有這樣奇妙的舞臺,神仙竟非站在戲臺之上,而是足踏五彩萬象,腳下一會是白云舒展,一會是綠草茵茵,一會是烈焰熊熊,身后是瑞氣千條、彩光紛照,還有那群星無垠,一尊天門之下,那仙人頭戴金冠,渾身流光溢彩,便連手上那長長的指甲是黃金鑲就,說不是天人仙女,那還能是誰呢
“這必然是天人降世吧”就連于縣令此時也是瞠目結舌,喃喃問,“當真是姿容絕世,令人目眩神迷”
像他這樣,曾簪花午門外、打馬御街前的進士,已算是相很鎮定的了,那些鄉百姓壓根注意不到天人的姿容,甚至是不敢直視,光是這舞臺便極大拓展了他們歌舞的想象。這其中絕大多數人接觸到的歌舞,便是上巳節時,少少女們浴春歸來,一邊走一邊踏歌而已,還有些住得和畬族很近的村落,若遇到婚喪喜事,去吃畬族的喜酒,能見到畬在火光下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