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剛才的表態更像是一種本的要挾,就像是對父母大聲嚷嚷,這樣我就不吃飯,這樣我就不喝水在政治活動中,這種表態是很輕率的,說你們沒有準備對自己的言論負責,就已經開始用這種激烈的語氣裹挾余人的情緒,進行后果難以預料的擴大化。如果我就勢要求你們從此自梳,這里至少有一半以的女娘是要傷心的。茶話會的氣氛是友好、開放而冷靜,這是個半政治場合,凡是和政治沾邊的地方,我們需要理想但不需要沖動,需要坦率但不需要魯莽。”
現在就連彬山女娘都有些跟不謝雙瑤的邏輯了,大家一時安靜下,費力地消化著謝雙瑤的道理,這中王太太似乎是有領悟的,她不覺口唇微動,仿佛在重復著謝雙瑤的話。后還是葛愛娣先開口。
“如果我說錯了,請六姐指教。”她有些小心翼翼地講,謝雙瑤對她含笑點頭,葛愛娣一邊思索一邊說,“以前,我們的政治活動更多地是依靠本,有很強的情緒性,但此后,我們如果有志從政的話,便需要習政治場中的許多規則,這里是我們的一個練習場所六姐是這樣想的嗎”
“有時候也只是隨便吃點東西玩玩而已,但談到這么重要的事時,是的,這里是半個政治場所,在這里,你們的一些不合格的表現不會有太大的后果,但在工作場合就不一樣了,工作場合我只講工作場合的規矩。”
大家在放松的同時紛紛不禁肅然雖然女娘在買活軍得到的機會很多,但在工作場所,她們的確未曾因為自己的性別得到過什么太特殊的寬待。
葛愛娣的表現已讓金逢春刮目相看,而不知是否做會計的人都特別大膽,云縣小紅說,“但實六姐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生育對女娘說是很危險的,這完全是一種責任,難道女娘只是為了我們敏朝百姓的繁衍,便要毫無報酬地承擔這樣沉重危險的責任嗎”
她的口吻是冷靜的,但指的事實有很強的煽動性,“女人生孩會死而男人是不會的,只需一小會兒就行了,女娘生完了之后還要花費許多時間哺乳、照料,所生的孩還不歸自己所有,倘若和離”
她看了王太太一眼,王太太肯定的點了點頭,云縣小紅便繼續說道,“也不和自己一道,只歸屬夫家。而且女人做這些事是沒有報酬的,承擔了這么多的代價,但連錢都沒有,如果以前,毫無辦法,種地的人家,男人在地里干的活便是比女人多,這以視作他們用這部分多的勞作付了錢,或者城里的人家,彩禮要比嫁妝多,那就當做是付了娘家,當做了是對養育的報償,這中種種的不平等,便先不談了。”
“只說現在,我們這些女娘,財務完全獨立,甚至比兄弟們賺得還要更多,生活,我們并不下田養活自己,所以也就不比非得要有個男人幫手,并不需要這部分勞作。我也不說以后我們買活軍的婚姻是否還和從前一樣,我只覺得,就我們這些買活軍的女娘說,倘若我們不從生育中得到什么額的好處的話,那不是浪費了夠用賺錢的許多時間和精力,后得到的東西和只花了一小會兒的男人還差不多呢”
“對啊”
“這不虧了嗎”
雖然女娘們的情緒不再激動,但依然有人忍不住小聲附和,就連金逢春也忍不住開始算小賬,她當然還是覺得有一天要結婚生的,但也不禁現云縣小紅說得很對,對自己賺錢的買活軍女娘說,婚姻和生育是全然的虧本生意,她簡直大虧而特虧,虧到讓人立刻就喪失了對婚事那虛無縹緲的憧憬。
“是挺虧的。”謝雙瑤也并不反駁她們,而是含笑說,“所以你們不妨想想,以前的老規矩要如何更改,才從大虧特虧變得稍微沒那么虧,或者甚至從中得到一些好處,讓你們覺得這買賣做得還公平呢”
人群一下安靜了下,金逢春左右看看,心頭剎那間浮現起無數個念頭,有一個念頭極為荒謬,剎那間不及細想,沖口而,“我要孩隨我姓”
哪怕是在買活軍的女娘中,這句話都掀起了一陣小小的轟動,不知是誰嘀咕著說,“這不入贅嗎”
但她的聲音很快被蓋過了,有人飛快地說,“我要做我自己的主無須看婆婆的臉色,我自賺自吃,回到家里,除了六姐我不用聽任何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