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人借著酒意嚷,“還不如投了六姐,請六姐賜仙種,大家一起長壽財”
豐饒縣的日子一定不豐饒,這一點是容易看出來的,但陸大紅也想到煽動亂會這么簡單,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就這么竟已有了起反亂,擁戴買活軍的苗頭。他們甚至連謝六姐的面都還有過那這便已開始憧憬投靠了六姐之后,真空家鄉長壽無邊的好日子了。
這么容易亂,要么是因為日子過得太苦,要么是因為對地政權已經近乎完全絕望,雖然現在還能茍且,但對將來已十分恐懼,所以極力想要向一種新的可能靠攏。陸大紅參過買活軍謀劃云縣和臨城縣的會議,拿云縣時她還小,才十二歲,并不能言,是旁聽,謝雙瑤的這些話給她留了深刻的印象,她接觸外頭越多,便越能感到這些識中蘊含的道理。眼看來,大敏朝在江西道,至少在豐饒縣的統治已處在崩潰的邊緣,當地社會完全依照慣性運轉,但快也將隨著基層人口普遍的財務崩潰而跟著陷入崩潰之中。
臨城縣和許縣,此前便處于豐饒縣的將來,也就是敏朝統治近乎完全崩潰的狀態之中,買活軍接管這座縣城是非常容易的,就是此刻的豐饒縣,靠著陸大紅和猴子個買活軍,帶著一隊私鹽販子將城關拿也并非不可能,甚至就連劉老大在這狂熱的氣氛中都逐漸流露出了對造反的向往,這倒也自然他一直想要融入買活軍中,而又有么比豐饒縣這個面禮來得更厚實呢拿了豐饒縣之后,別說買活軍接納不接納他了,而是該考慮以么官位來犒勞他了吧
陸大紅和猴子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心思,他們有太多的思考和衡量這件事還不必動他們隨機應變的能力,因為在出以前,個人的申論中早就談到了類似的情況,以及應對的方法。買活軍喜歡在事前做出充足的預案,多危險可能并不會遇到,但遇到的這些也都包涵在預案里。
陸大紅起壓了壓氣氛,笑著說道,“諸位,喝多了,喝多了快醒醒酒六姐倘若知道兄弟們都這有心報效,一定也會極為欣慰,但有些話還是說得早了些這里人多口雜,若泄露了出去,那就不好了。”
這里在座也有幾十人了,也不是個個都想造反,但聽陸大紅這一說,反倒都叫嚷起來,極力要證自己的兄弟義氣絕對過硬,要六姐有話,當夜就能把縣城拿,若是六姐暫不欲豐饒縣,他們也一定能保守秘密,等待著共舉大業的時機。
幾句話,一個名頭,一面大旗,一桌酒,任何實質性的好處還開始談,恍惚間陸大紅儼然便能做豐饒縣這座香壇的半個主了,所謂的傳檄而定也莫過于此了吧這進展不能說是不順,陸大紅卻不敢有絲毫得意,話趕話說到這里,她知道楚香主心里在狂熱之余一定也有些警惕,有權力的人總是對分享敏感。買活軍拿許縣之后,有完全整編鹽販也是為此,如果讓外地的兄弟們看到,劉老大融入買活軍后完全失去了對鹽隊的管轄,那他們一定不會愿意接納買活軍的同化。
“豐饒縣這里的事,自然還是要六姑和楚香主商量著辦。”她清晰確地表態,又給楚香主敬了一杯酒,這才說道,“至于說共襄大業,這實在不急于一時,從許縣到豐饒縣,隔了一座虎山,這里若是舉起義旗,江西道兵來繳時,我們買活軍要支援豐饒縣是不易,至少要等從我們這里往衢江碼頭的路修好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