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幾個留守河湖村的少年們用魚油把支撐建筑的柱子都刷了一遍,他們精神奕奕地聚到一塊,等著調查員發號施令。
“你們有進過蘆葦蕩嗎”調查員把準備好的鐮刀遞給七位少年,順勢問了句。
“沒有。”“沒有進過。”
“我以前跟小秋他們進過一次,它那細葉鋒利,擠進去很容易被割到皮膚,危險得很。”
在同伴紛紛搖頭時,小虎看著調查員說“當時我們也是看有鳥從出來飛出來,想找找有沒有鳥蛋,但差點在里面迷路,后來我們就沒去過了。”
“當時有沒有發現什么別的”
調查員拿上竹篙,一邊朝著最近的蘆葦蕩劃去,一邊溫聲問。
七位少年由于接下來要割蘆葦,他們被分到了4條竹筏上,其中1條準備用來搭載蘆葦。
小虎與另一位十三四歲的少年分在一條竹筏上,聽到調查員的詢問,他想了下才說“沒有當時就感覺那蘆葦老高了,周圍密密麻麻全是蘆葦,又悶熱又割手腳。”
雖然蘆葦與河湖共生,但要說到對蘆葦的了解,漁民們可能只比游客掌握得多那么一點。
調查員聞言也沒有再深問,反倒是換了個話茬,問起他們是如何來的河湖村。那些長輩好歹還記得一些,但這些少年們是真的不記得了。聽到調查員的話,還特別驚奇自己居然不是一開始就生活在河湖村的嗎
他們真是這么認為的。
河湖村似乎具備遺忘記憶的效果,生活越久,這種情況越明顯。這些少年甚至追問調查員,他們如果不是河湖村的孩子,那為什么會在這里呢
“我也很好奇,如果我找到了答案,我一定告訴你們。”調查員說。
七人一聽,點點頭乖巧地沒有再問。
當竹筏靠近比成年人一米七七身高還要高的蘆葦,在少年們等待與配合下,調查員指了個方向示意“從這里割進去看看。”
“好嘞”
這蘆葦長得密集且整齊,想要割個能讓竹筏通行的路,需要先弄個缺口出來。
水面上不比陸地,這些少年還需調整竹筏位置,橫著放,緊接著附近跳兩個孩子上去,給他們平衡重量。留兩個少年手持鐮刀從沒入水里約35的位置割斷蘆葦主莖,這么割,到時竹筏從這進去,不用擔心被剮蹭到。
在熟手開路下,短短分鐘,這蘆葦蕩便已經被割出一個寬約12,足以容納一條竹筏進入的蘆葦通道口。
但這通道口目前深度不夠,還得繼續割。被割下來的蘆葦全都搬運到了另一條竹筏上,因經常在水面上生活,竹筏之間哪怕相隔一米,這些少年們也敢抱著蘆葦跳躍。
割蘆葦也是個力氣活,六位少年輪流割與抱,花了大約15分鐘,才開出一條足以容納整條竹筏的蘆葦蕩通道。
趙如眉沒有把自己竹筏開進去,而是跳在了他們現成的這條竹筏上。她拿出一顆治療藥珠與燈盞,點燃藥珠給他們緩解疲倦的同時,觀察左右兩側的蘆葦。
從上到下,從窄長細葉到手指粗主莖,再到它剛冒頭的穗。
它除了長得好,還是長得好。
水蜘蛛從昨傍晚冒出來,但天亮才鳴金收兵,期間不知有多少水蜘蛛從這蘆葦蕩擠出來。依照蘆葦蕩的密度與水蜘蛛的體積,它怎么也該留下些痕跡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