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季在的時候,玩家這一整塊事務與科技資源的接收、開發、深入研究,一年一度國際冬科會,就連跨領域的科研的問題他都能解決。我們自個兒有濾鏡,國外是怎么評價他的呢,很早之前就把他稱之為東夏國的壯臂。”
“咱們國家能擔得起這個稱呼的,要么在紙鈔上印著,要么在課本上寫著,要么雕了石碑矗立在最顯眼的城市,就連國家墓園里因公殉職的人員,每年拜祭日都是花團錦簇,十億人民都記得他們為國家做出的貢獻。”
“但小季啊他從來不在意這些。”老人輕緩嗓音里帶著些蒼涼,喃喃說“有人求名望,有人求錢財,有人想要權勢,還有人淪為肉丨欲丨奴丨隸。”
“但他數字賬號很早之前就簽訂捐贈協議交由國家打理,除了他個人花銷從里面扣,每年都拿5億捐贈給各地社會福利院。只要賬號里還有錢,就一直捐下去,他那些專利更是從始至終都是以國家名義登記。”
“名譽、功勛,他不在意這些東西,那一筆一筆造福十億人民推進國家發展的功績,那都是磨不去的。”
老人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撐起精神接著說“正巧這回你們都在,我呢,想起草一個徽章提案,特管局不正好沒局徽嗎,徽章內容就用他的姓。特管局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這是應當的。”
“此外再提個淮安科研進步獎,他轉讓國家的那批專利收入拿一部分用作激勵獎金。我知道他不在意這些,但他是國家功臣啊,外星探索,醫學猛進,軍工研發連西國都酸得不得了,咳咳”
老人忽然劇烈咳了起來,仿佛要將整個心肺咳碎。他身邊的幾位老友拍背的拍背,擰保溫杯的擰保溫杯,待他就著溫水把這陣咳嗽緩過去,人卻好似蒼老了十幾歲。
“我沒事”
老人拂開老友攙扶的手,扶著把手盡量讓自己坐姿正一些,氣息是掩不住的虛弱,“我這才是個口頭提案,等做出來啊,還不知道要幾年。我肯定是要看這兩件事做出來,我才放得下心。”
“我都想啦,待小季的院長故去,我們這些人黃土半截坐在療養院里,那時候更沒人知道他了。他要是能放下開始新生活,早就放下了。那姑娘二十年過去都沒個音訊,就算小概率回來,也不知道變成了什么樣。”
“等著總歸還有個盼頭,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他就算最后也沒等到人,一個人孤零零睡去,總歸不至于落得個孤墳長草,無人拜祭的下場。往后國家昌盛,年年公祭,他也得花團錦簇,熱熱鬧鬧才不算辜負。”
詹旭鴻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離開會議廳的,這么多年過去,季局給他的感覺一直很年輕,他一度覺得就算自己死了,季局說不準才剛至中年。
可詹旭鴻也忘了,季局孑然一身,無父無母無子無女,他活著固然有很多人需要他。一旦等記得他過往的人一個個離去,其余那些看似就在他身邊,卻只是熟悉的陌生人不會像他們這樣去找他,去等他。
他們也找不著,等不到。
如今不趁能動有話語權的時候提早著手安排,等到那時,確實也已遲了。
司機喊了好幾聲,詹旭鴻才從有些萎靡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他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2點。他特意回c市本是要去找凌玉浮,如今終于有空,詹旭鴻卻發現心里空落落的。
如果人是假的,那就不匯報。
如果是真的,固然是件喜事,可一旦如今的她,不再是二十年前的她,又該如何收場
這種后果極為嚴重的不確定性讓詹旭鴻生出了怯意。
凌晨3點的特訓區比武場。
在一聲聲累到打呼的動靜中,趙如眉關了比武場的電,于黑暗中獨自盤坐在角落里閉目養神。
修真界的功法在這里沒法使用,但摒棄外界動靜,專注內府與靈臺的竅門還是很實用的,在這種場合反而越發讓趙如眉覺得天地寂靜,安寧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