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璐眨了一下眼,那顆被踹倒的燈柱就不見了。
在此要強調一下,這里說的燈柱并不是指馬路邊的路燈,而是那種擺放于宴會餐廳角落做裝飾和照明作用的鏤空燈臺,即便是小孩子也可以推翻,所以哪怕格拉蒂妮小姐看起來纖細嬌弱,從力量來看她完全具備踢翻燈柱的條件。
然而只是一秒鐘的時間犯罪現場就被清理了,只余下一位嬌艷秀麗的美人依靠在扶欄邊,她面帶微笑,仿佛只是單純在這兒欣賞風景,而剛才的一切都是都璐的幻覺。
嗯,不是幻覺,角落里確實少了一個燈柱。
“你是一只精靈,我知道你,剛才你就站在艾德安娜瑞茲的旁邊。”格拉蒂妮小姐竟然主動開口,她看向了都璐,眸光如漣漪般微微蕩漾,在不遠處廳內金黃燈光的映照下,她的美讓人想起老電影中那些僅憑黑白影片就留給后人無限遐想的絕代美人。
不過,她的聲音雖然柔美曼妙,卻隱隱透出少許虛偽假面下的倦怠,畢竟這樣的用語措辭可和傳聞中的嫻淑溫柔不符。
精靈露出微笑,沒有提剛剛出現的“幻覺”,她晃悠著手里裝在高腳杯里的果汁,硬是做出了一副品味美酒的姿態。
清爽的果汁泛著孔雀藍的光澤,映在精靈溫柔的銀色雙眸中,仿佛寧靜的藍色湖泊,格拉蒂妮確信自己沒有看錯,她忽然上前幾步,緊盯著精靈的雙眼,發現對方的眼睛不是純粹的銀色,深處竟是藏著一縷森翠。
像是希望的生機。
“你為什么不回我的話”她抬抬下巴,掩住自己方才的失態。
“我以為你只是想在這個地方好好休息一會兒,不必去擔憂喧鬧與雜音,也不用去考慮該如何與陌生人交際。”她笑容溫和,讓人生不出任何反感,可格拉蒂妮聽了卻覺得刺耳。
她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突然就炸起了毛,笑容中浮現少許挑釁,說道“如果你真的明白這個道理,你就不應該往這兒來。”
“然而,假如我不在你的身邊,不一會兒就會有許多蜜蜂圍過來,渴望親近花朵的芬芳。”
一時間,露臺處安靜了下來,格拉蒂妮抿唇不說話,她面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不再故作欣賞風景去眺望露臺之外的星空,她轉身,用一種冷漠的目光看向垂簾后那些衣冠楚楚的男女,衣香鬢影間是若有若無的試探,他們利用不經意的摩擦,那仿佛只是無意觸碰的肢體、還有虛浮在女伴腰后的手,逐漸點燃男人與女人間原始的沖動。
當這樣的沖動到達了一個峰值,風度翩翩的紳士就會微微彎腰,邀請面前脖頸裸'露酥'胸半掩的夫人去一些偏僻無人的地方,之后便是甜言蜜語,緊接著裙擺堆疊,搖曳間那園中的花兒也無力折腰。
這在貴族中不是什么秘密,大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風氣,只是未婚的小姐們會矜持一些,不會那樣輕而易舉破壞自己的純潔,而男人們就沒有這樣的限制了,風流是一種美名,他們很樂意讓一位經驗豐富且豐滿性感的夫人教授自己該如何成為一名真正的“男人”。
而其中,第三皇子羅威頓便是一位頗受歡迎的男士,在他面前就連“貞潔烈女”都能放下矜持,撩起自己的裙擺渴望他的垂青,而之后這位小姐未來的丈夫也會因為妻子曾受過皇子雨露感到驕傲。
所以很多時候,在這種圈子里一味去追求哪一方受到壓迫是不切實際的,因為對方并不覺得自己的生活不好,他們習慣了這樣的社交方式,享受著與更多的情人進行深入交流,因此瑞茲雙子在某種程度上很受歡迎尤其受那些年齡漸長越發成熟的貴婦欣賞。
“但這很可怕不是嗎昨天她們還在和我們的媽媽互稱姐妹,甚至試圖和我們的父親深入交流,今天就暗示我們可以睡到一張床去”戴維恩倒抽著氣,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戴維西嘻嘻笑道“我們對此沒什么興趣,也不覺得在親吻時吃到一大堆粉有趣,說到底這有什么意思呢不過是幾條白肉貼在一起,汗水淋漓,去追求著所謂的歡愉。”
他們圍在都璐旁邊一同強調“我們可是很矜持的,不是那種隨便男人,只有對著你”
之后兩人說的話就不適合小孩子聽了,都璐有時是真覺得這倆粘人,變著法想讓她放縱自己,只需要甜蜜快樂,而不需要負一點責任,及時行樂這是很容易誘人墮落的陷阱。
那么現在,面對類似的甜蜜陷阱,羅威頓在精挑細選之后,就挑中了兩位女伴來度過今晚,他們相攜離去,共同乘上皇子華貴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