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里安幾乎被關在黑沼澤監獄的最深處,她一路走來小心謹慎,一直開著月隱,遇到可疑的情況情愿使用月軌也不會以身犯險,格外穩健,也虧精靈的魔力充裕,才能讓她這樣浪費。
她來到了高塔埋于沼澤深處的囚籠。
無數金屬枝條搭建出了半弧形的天頂,男人上身赤'裸,雙手因為被魔法陣桎梏被迫高高抬起,腰下原本亞麻色的長褲因為被墨綠色的沼澤毒水腐蝕,很多地方都變得破破爛爛,露出了大片腿肉。
都璐盯了好幾眼才認出這是蒂里安,他頭上戴了一個金屬頭盔,遮住了他的眼睛同時又牢牢封住他的嘴,簡直就像害怕他突然吐出一道龍息似的,不過龍人的防御確實很強,皮糙肉厚,換成普通人下半身被泡在這種毒水里,估計早就沒了。
感謝菇人的毒系魔法,精靈悄無聲息放倒了站立看管的八個衛兵、額,原本她是想悄無聲息的。
但是都璐顯然有些高估自己,幸好她行事穩健,提前布下了結界,最終費了好些勁才放倒了看守的衛兵,然而他們的身上并沒有鑰匙。
現實當然不可能出現像rg游戲中那樣打倒旁邊的守衛就可以直接搜出鑰匙,沒那么輕松省事,關押這種重刑犯的鑰匙甚至沒有放在黑沼澤監獄,而是放在帝國相關部門,其造型也不是一把一把的鑰匙,而是魔紋密碼。
甚至這些守衛只要失去意識或者生命特征都會立即觸發警報,如果不是提前從戴維西那里搞來相關攻略,都璐早就被逮捕了。
她從空間里掏出抽獎抽出的工具箱,現場表演給蒂里安開鎖,他晃了晃腦袋,直到被摘去頭盔看見都璐也沒有任何驚訝,顯然已經提前感知到了她的存在。
“你都不給點情緒波動嗎”
蒂里安不說話,也說不出,他嘴里咬著的束縛器還沒摘呢。
但是他看起來很鎮定,都璐覺得有些不爽,于是她在這種場景情不自禁掏出了一支羽毛筆,在蒂里安費解的目光中在他大腿上寫了一個“正”字。
因為他的褲子被腐蝕了一部分,所以這字是直接寫在他腿上的,當然蒂里安認不出這個字的意思,在他看來這是一個簡單的符號,意義不明。
直到他能開口說話,示意她向后退幾步,下一秒肌肉隆起,眼眸瞬間變為金色豎瞳,嘶啞的龍鳴自他喉間溢出,周身龍鱗浮現,火花四濺,他竟然硬生生用魔力撕碎了束縛自己的魔法陣。
認真說,都璐此時心里很虛,她以為自己能遇到一只狀態虛弱的團長,結果人家被這么虐待也能瞬間燃血,反正打她是很輕松。
蒂里安面無表情問道“你在我腿上寫這個什么意思”
他說話的時候摩拳擦掌的,像是在活動筋骨,看起來就莫名有一種威懾,讓人非常害怕,都璐眼神飄忽“這個其實是稱贊別人正直的意思,看見你光著就覺得很應景,嗯,團長您一身正氣呢。”
蒂里安直覺這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壓根不相信精靈嘴里的鬼話,但也沒有計較這件小事兒,他一把拎住精靈后頸把她拽出臟污的毒水,問道“你既然跑來劫獄,是不是事情控制不住了”
他這話聽起來有點奇怪。
蒂里安表現得實在太冷靜了,不論是被人突然搞破壞以至于最終冤枉入獄,還是忍受諸多輿論還被這樣折磨,好像對他來說都沒什么,他甚至一點都不奇怪都璐竟然會主動來救他。
這一點都不合理,畢竟他和都璐的交集大多稱不上愉快,看見精靈似乎想說什么,蒂里安冷漠道“多余的話就不用說了,我知道那天來搗亂的家伙是只精靈,就是經常跟在你身后的那一只吧。”
都璐一時間說不出話,她下意識后退了半步,認真考慮現在逃跑有多大幾率成功。
龍人一把抓住她的手,拖拽她前行“我不會對你做什么,其實你派精靈來搗亂倒是證明了一件事兒,你和東大陸邪'教徒無關,而是屬于第三方勢力,這樣一想前期對你的針對倒是我狹隘了,不過我現在被罷職,出去之后估計會淪為通緝犯,所以咱們兩清。”
都璐瞬間什么都明白了,她張了張嘴,最終嘆息道“我聽說你以前那些英雄事跡的時候還不以為意,覺得太夸張,現在看來你這個人確實具備強烈的自我犧牲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