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七是汪悅榕的生辰,一大早,蘇老太太就準備著出門她已經許多年不出門做客了,一是因為畢竟已經守寡,她自己想出門,也怕犯了一些人家的忌諱,二也是因為蘇家出事,出去沒什么臉面,第三卻是許多人家沒有跟她年紀地位相匹配的老人家招待。
這一次汪家的事卻又不同。
汪家認真論起來沾親帶故,汪老太太從前跟她也算得上是閨中好友,更重要的是,三太太禮佛,二太太又病了,她若是不出門的話,蘇邀一個人是不好登門做客的。
因為她愿意出門,三老爺松了口氣,一掃最近的頹廢“多謝娘還記掛著孩子們”
蘇老太太嗯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看著三老爺“你長到如今,也就是最近辦事稍微有些章法。我有件事要問問你。”
好不容易如今母子關系有些緩和,三老爺態度恭敬的請老太太指教“兒子知道錯了”
他憔悴了很多。
蘇老太太瞇了瞇眼睛緩緩地嘆了口氣“煒哥兒在外頭也已經許久了,你想過沒有,什么時候把人接回來”
提起這個,蘇三老爺就是一愣。
小兒子出生以后就三災五難的,一直這病那病的,三太太那時候急的不行,家里又還有蘇杏璇和蘇桉的身體也不是很好,她帶孩子帶的實在是心力交瘁。
那時候蘇老太太見她力有不逮,最終還是幫忙帶了蘇煒一陣。
可時間稍微一長,蘇三太太看著蘇煒跟蘇老太太十分親近,又覺得嫉妒,最終竟然聽信了一個道姑的話,把蘇煒送出去寄養了。
算一算,如今也已經好幾年了。
見蘇三老爺表情詫異,反應遲鈍,面色就也沉了下來“從前你們不肯聽,也聽不進去,我也懶得說。可現在,你也看見了,老三和蘇杏璇被養成了什么模樣孩子孩子,是養了才能親的,不養怎么能親的起來留在外頭,你們也真的忍心”
蘇老太太說這些話的時候也并沒有避忌的意思,因此蘇邀進了門,就見蘇三老爺一臉誠惶誠恐的對蘇老太太道“煒哥兒年紀逐漸大了,我也想著是要把他接回來的,只是一直都不得機會,才耽擱了。”
蘇老太太就毫不猶豫的放下了手里的茶盞“本該如此,自家的孩子養到外頭去是什么意思至于生病,我們京城若是都沒什么好大夫,難不成去了外邊反而就有了你親自去接煒哥兒吧。”
蘇三老爺沒想到蘇老太太要他去接孩子回來,可是他如今接連被打擊,好不容易才得了蘇老太太幾句好話,也知道這一趟不管怎么樣都得自己去才像話,因此只好答應下來。
蘇老太太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順嘴似地問他蘇桉的事情。
說起蘇桉,蘇三老爺的面色不免沉了幾分,這個兒子真的一點成算都沒有,這么大的人了,就沒做過一件好事。
這一次也是,經過了這么多事,大家都看他跟看傻子似地,他卻還毫無所覺,一路上竟然還有問起蘇杏璇的意思來。
蘇三老爺忍無可忍,對這個兒子徹底失望。
他把蘇桉安置在了老家就回來了,也懶得再多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