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邀皺了皺眉,可蘇三老爺在偏廳一直等到這么晚,不管是擔心她還是擔心宋恒的來意,都有必要說一聲,省的他徹夜難眠。
她于是對著宋恒解釋了幾句,便讓何堅帶著宋恒先行一步去了康平苑,自己跟燕草去了偏廳。
蘇三老爺正坐立難安,蘇邀單獨見宋恒,他怎么想都覺得這件事透露著詭異,很怕出什么事,所以他一直都提心吊膽的在這外面等著,聽見動靜,他下意識的打了個激靈,回頭見到了蘇邀,竟然一時覺得松了口氣。
“宋僉事呢”他擦了一把頭上急出來的汗,沖著蘇邀不自然的笑“這么晚了,宋僉事還上門來找你,是有什么要緊事”
蘇邀隨意捏造了個借口“說是蘇杏璇臨死之前還說我陷害了她,所以他過來問一問。”
蘇三老爺覺得有點奇怪,畢竟蘇杏璇都已經死了這么久了,宋恒怎么這個時候想到來問
不過除了這個,他也想不明白是還有什么理由值得宋恒來找蘇邀了,畢竟兩人從前可什么交情都沒有。想到這里,他哦了一聲,又欲言又止的看了蘇邀半響,才猶豫著說“對了,桉兒到了老家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跟蘇邀提起這個,但是下意識又覺得除了這個,他們兩父女之間實在是沒什么話題可聊了。
蘇邀果然淡淡說了一聲知道了,便不再多說,連多問一句蘇桉的情況都沒有,便給他行了個禮,告辭要回康平苑去。
蘇三老爺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家里孩子多的時候不覺得,孩子一下子少了,他才終于覺得有些冷清,蘇杏璇死了,蘇桉被送去了老家,庶子女們被三太太之前管的嚴苛,遇見了他也是害怕多過于喜悅,而蘇邀又已經養不親了。
他苦笑了一聲,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正碰上蘇三太太從佛堂里出來預備回臥房去,不由便停住了腳。
蘇三太太禮佛的規矩是十五天才能從小佛堂出來一次,休息五天便再繼續回去,算起來,一個月曾倒有二十五天都在佛堂里頭念經。
蘇三老爺之前還去了一趟老家送蘇桉,算起來,他們夫妻都已經有月余未見,見了也只是不痛不癢的說上幾句話。
他有些唏噓。
事情怎么就到了這個地步呢
蘇三太太顯然心情也很沉重,她看了蘇三老爺半響,才苦澀的開口喊了一聲三老爺,而后朝他身后看了看,又自嘲的笑了笑“看我,竟然又恍惚了,以往您每次回來不多久,兩個孩子也都會爭先恐后的跟著過來”
蘇三老爺頓時沉默,他隔著欄桿跟蘇三太太對視了一眼,淡淡的道“你糊涂了。”
說完便大步轉身,毫不猶豫的上了長廊,看方向是去姨娘們那邊了。
綠藻就有些著急的看著她“太太好容易才等到三老爺回來,能跟他說上幾句話,您怎么還把人氣走了”
蘇三太太冷笑了一聲,并不理會的轉過了頭進了房。
康平苑的茶已經上了第二壺了,賀太太掩著嘴打了個哈欠,見簾子掀開,她所有的疲倦頓時消失不見,整個人都精神抖擻,站了起來目視著簾子被打起,穿著飛魚服的宋恒出現在這視線里。
宋恒
回京城已經這么久了,但是鎖起來這卻還是頭一次把宋恒打量的如此清楚。
賀太太在心中想了一會兒,心中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