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了張清風之后,汾陽王的心情便好的多了,他從書房出來,在廊下立了片刻,見廊檐底下的彩色鸚鵡埋頭梳理身上的毛,他甚至還笑了笑。
囑咐了底下人給鸚鵡喂食,他背著手從院子里快步出來,穿過了花園,停在了一座樓閣跟前,那樓閣四面環水,唯有一面是用木橋與地面相連接,此刻正是盛夏,這里卻因為四面環水而十分的涼爽,微風一動,樹影森森,無端減去許多暑熱。
汾陽王立在木橋邊上看著那座水閣,見那水閣上的下人急匆匆的跑出來,也立著沒動,等到人跑到了跟前跪下,他微微挑眉,問“側妃如何了”
之前就已經對外稱蔣側妃病了,如今自然是得病的更加嚴重一些才是。
下人誠惶誠恐的低著頭“回王爺的話,側妃娘娘如今已經水米不進了”
事情也過了一陣子了,蔣側妃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再引發什么風浪,汾陽王瞇了瞇眼睛,正想說什么,就見淳安郡主竟然從水閣出來,不禁有些詫異。
淳安郡主身形消瘦,從前的衣裳穿在身上顯得有些空蕩蕩的,如同鬼魅一般從木橋上下來,見了汾陽王,才站住跟汾陽王請安。
汾陽王點了點頭,率先走在她前頭,見她跟了上來,便淡淡問“你去那兒做什么”
淳安郡主的面色還很有些蒼白,連唇上也沒幾分血色,聽見汾陽王問,也并不避忌“橫豎閑著沒事兒,總在家里閑著,人都快要逼瘋了。”
她向來是十分嬌貴的,汾陽王在宗室里頭德高望重,連元豐帝也高看他一眼,把他捧成了宗室當中的第一人,為了立這個牌坊,元豐帝不僅對汾陽王寵愛有加,連帶著對淳安郡主也另眼相看,淳安郡主一出生就封了縣主,自小就在宮中走動。
她比等閑的公主也不差什么了。
也因為順風順水慣了,遇見一點兒挫折,就顯得格外的難以忍受。
邵文勛的事在她臉上狠狠扇了一個巴掌。
從前她是貴女當中過的最如意的,父親疼愛,丈夫尊重,兒女聽話懂事,可如今她哪里還有臉面出去
這個怒氣發散不出去,自然就只能找能讓她發散怒氣的地方。
汾陽王聞言便明白過來,不過蔣側妃他是已經完全厭棄了的,因此也沒有說什么,只是轉移了話題“過些天龐家夫人不是請你們過去玩耍你從前跟龐家三夫人也是很好的,不如多走動走動。”
淳安郡主面色陰沉,待要發怒卻又想到了什么,馬上忍住了。
她最終只是嗯了一聲,又問道“父王,吳太太要不成蘇家那個丫頭當媳婦兒,你也打探不出來蘇二老爺到底是怎么死的,那蘇家到底什么時候能夠倒霉”
汾陽王不大想跟女兒提這些事,女人的眼界見識總是太過狹隘,而且也容易感情用事,略一停頓,汾陽王便輕描淡寫的道“你不必擔心這些,父王心里自有打算。你最近若是沒事,便多出去散散心,有父王在,沒人敢說什么。”
這也是汾陽王得意的一點。
邵文勛是他的女婿,按理來說,怎么說他也該是被牽連的,可元豐帝對他的信任卻毋庸置疑。
淳安郡主扯了扯嘴角,定定的看著汾陽王“那還要等多久”
女兒確實太過消沉了一些,汾陽王有些擔心,想了想就道“不必等多久,父王跟你保證,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