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順不說話。
對方也不覺得尷尬“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們一般計較呢說起來,這些年西北那邊送來的好處,您老也沒少收是不是徐家事發,您還遮掩的過去,如今莊王也折了,這位皇長孫可不是個眼里揉沙子的,他若是追究到底,新仇舊恨加起來,豈不是夠您老喝一壺的您還是替我想想法子,怎么著也別跟銀子和官位過不去呀,您說是不是”
許順跟著元豐帝這么多年,很能摸準幾分元豐帝的心思,他目光陰鷙盯著對方,許久沒有開口“先等一等。”
元豐帝去了坤寧宮,等到夏公公將門推開,他走進前,見蕭恒正跪在蒲團上看著胡皇后的畫像,腳步就是一頓。
他私底下也聽夏公公說了,從宋澈出宮那天開始,蕭恒除了吃喝睡覺,其余的時間就是在胡皇后的畫像跟前發呆。
如今親眼看見這一幕,他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盯著蕭恒的背影看了一會兒,他邁步上前,手放在了蕭恒的肩膀上“你在想什么”
蕭恒回過頭來,他眼睛里都是紅血絲,看著甚是可怖,聽見元豐帝問話,他并未遲疑,淡淡的道“我在想,分明是我從小到大最尊重敬佩的人,為什么卻是殺死我父母親的人。”
夏公公睜圓了眼睛,險些要失聲驚叫。
真是,這位殿下怎么這么大膽他這簡直就是指著元豐帝的鼻子說他是殺了先太子夫婦了。
元豐帝卻最終并未動怒,他擺了擺手,等到夏公公等人悉數退了出去,才坐在蕭恒旁邊,從容的開口“你錯了,朕從未有動過殺你父母的心思,就算是當初你父親子弄父兵,有要叛逆的嫌疑,朕也只是把他貶謫到山東。他是朕頭一個兒子,也是你祖母親自教養長大,就算是你母親,也很得朕和你祖母的喜歡。朕早就后悔了,否則也不會派人宣召你父親回京。”
蕭恒寸步不讓“可我父親還是死了他當初在山東呆了兩年都好好的,并未出什么事,偏偏您宣他回京,他就出了事”
元豐帝沉默下來,好半響才道“木已成舟,這是朕識人不清,朕承認。阿恒,可你到底是朕的孫子,你父母親的事,也并非朕所愿,難道你要因為這個,就怨恨于朕,不肯釋懷你祖母,你父母親,難不成想看到你流落在外”
他道“朕,很高興你是朕的孫子。”
蕭恒垂下眼,隔了一陣,忽然道“我想去看看莊王。”
莊王如今被圈禁,高平的結案文書還并未送上來,可莊王府外頭已經結了一道高墻,被圍起來了。
似乎早料到蕭恒會有這個要求,元豐帝嗯了一聲,并沒有任何的阻攔“也好,你想去就去。”
蕭恒又問“那我祖父他們”
“怎么是你祖父”元豐帝皺眉糾正“輩分不對,雖然咱們皇家不講究輩分,可這樣也忒不成體統,朕叫他舅舅,你就該叫一聲舅爺了。”
蕭恒忍氣“那舅爺他們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