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誰,反正孫永寧這么一說,高平心里就透亮了,別管怎么樣,至今為止,橫豎自家座師是還沒打算染指這事兒的。
孫永寧笑著望他“橫豎管好自家的事兒吧,你看這兩年,京城中風云變幻,從皇子到國公,倒了多少人家可有一點不會變的,玩弄權術的,永不如真正得用做事的。”
當官的要升官發財,不是只有押寶一條路。
要孫永寧說,打鐵也得自身硬。
譬如莊王,他的心思但凡挪到正事兒上,好好辦幾樁差事,不比弄巫蠱厭勝之術人心背離的強嗎
當然了,莊王他自己也心思不在正道,否則怎么這么多年如一日。
他敲了敲桌子提醒高平“老師既然都不說話,咱們就更別強出頭,要知道,出頭的椽子先爛的道理。”
可總有人去當這出頭的椽子。
第二天,就有御史上書彈劾皇長孫十宗罪,從他性情暴虐一直數落到他目無尊長,不敬長輩,其中自然也有縱容底下人犯錯包庇這一條列的例子還是胡建邦跟陳東。
蕭恒的名聲一直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去年他對成國公之子徐穎不問而誅一事,人人都對他的狠辣心有余悸。
所以雖然他身世被曝光了,但是朝中也沒幾人上書請求皇帝給他正名,只讓他當著個皇長孫而不是太孫。
胡建邦的事兒就此傳開。
對于此事,朝中各方反應各異。
宮中的田太后聽了這事兒,就有些煩悶的皺起眉頭來“真是陰魂不散。”
伺候在一側的田循急忙給她遞上新鮮摘下來的草莓,見她聽了這事兒心情不好,就低聲問“太后娘娘,是不是有什么忌諱”
“什么忌諱”田太后冷笑了一聲“凡事跟胡家沾了邊,那就都是忌諱胡家的人都死絕了,這一個,不過是個養子的孩子,因為單獨留了他一個下來,為了給胡家做臉,一直抬舉著,可你看看,哪里能上的了臺面若是阿恒真是這么拎不清,那可見也是個糊涂的。”
胡建邦這么多年一直都在跟元豐帝對著干,最讓太后惱怒的,是當初胡建邦還曾上書罵過她這個太后不慈,苛待兒媳胡皇后。
以至于現在傳出胡建邦的事兒,她下意識先覺得厭惡。
田循素來聰慧,略微一想就明白過來這立投訴必定是有故事的,笑一笑才道“皇長孫自己都是才知道自己的身世,跟姓胡的能有什么聯系這件事,必定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他怎么可能給姓胡的說情,包庇姓胡的那個御史也忒胡說了。”
田太后眉間怒色這才稍緩“但愿吧,這個節骨眼鬧出這事兒”
她深深的看了田循一眼,忽而又松開了眉頭“小循,好孩子,你給哀家跑一趟,將這些草莓分賜諸宮吧。”
田循的目光跟她正對上,微微怔了怔,很快又反應過來,默不作聲的福了福。
田太后就欣慰的望著她的背影,接過了胡嬤嬤遞來的參茶“這孩子真是比她姐姐要強得多了,哀家要做什么,只需要露個意兒,她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