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州額頭上出了不少的冷汗,一直在邊上跟汪大少爺說消氣消氣,等到汪大少爺罵完了人,才陪著笑道“年輕人么,做事的時候有時候顧頭不顧尾,就做出了蠢事,他也是一時糊涂,牛皮都吹出去了,下不了臺,就想出了這等餿主意,這才做出這種驚世駭俗的事兒。”
汪大少爺咂摸著這話的意味,陡然冷下了臉“何大人這事兒發生在通州,我們敬你是通州的父母官,所以請您給斷個公道,可不是請您來和稀泥的”
他娘的說的是什么狗屁倒灶的話,汪大少爺都想打人了。
何知州訕訕的笑了笑,一面不動聲色的去看蘇嶸的面色,見蘇嶸臉上一片氣定神閑,什么都看不出來,才轉頭去應付汪大少爺“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只是,他一口咬定了是出自于對汪大小姐的一片愛慕之心,所以收買了她身邊的丫頭,偷盜了大小姐身邊的一根簪子,一個帕子,那那充其量,也就是定他一個偷盜之罪,別的”
毀壞閨閣女孩兒名聲的這罪名,刑律上頭也沒寫啊,就算是勉強往侮辱婦女上頭去靠,充其量也就是杖刑幾十罷了。
何知州將法典抬出來,有些無奈“主要是也沒造成什么后果,實在不好定罪”
“還要什么后果”汪大少爺怒不可遏“若是我們反應稍慢,若是他污蔑成功,那現在你們看見的就是我妹妹的尸體難不成非得是害死了人,才叫做有了后果這就是何大人叫我們來的原因嗎”
何知州擦了擦頭上的汗,細聲細氣的解釋。
蘇嶸見汪大少爺已經要暴跳如雷,就伸手拉住他,似笑非笑的對何知州道“照您這么說,那其實審下去,就算是把采荷交到衙門,也不過就是個收買人偷盜的罪名,是如此吧”
何知州這個那個了半天,有些為難的點頭“是這樣,雖他是無恥,可這等登徒子,在從前也有這樣的例子,最終都并未判的多重。”
“那也好。”蘇嶸笑了起來“我進去問喬公子幾句話,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何知州有些詫異蘇嶸的轉變之快,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蘇嶸就又追問了一句“難道連這個也不行”
連這個,這三個字就用的很事微妙了。
何知州急忙搖頭“這怎么會,這怎么會那我帶您過去”
蘇嶸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到了府衙大牢,又對何知州說“我想單獨跟他說幾句話。”
何知州臉色有些難看,但是蘇嶸的態度強硬,目的性極強,他不安的看了一眼里頭的喬丹寧,最終點頭答應了。
汪大少爺原本還不能理解蘇嶸為什么要單獨見喬丹寧,但是想一想之前蘇嶸說的汾陽王死之前喬丹寧在宗人府值宿,而喬家莫名暴富的事,他又若有所思。
蘇嶸進去的時間并不久,出來之后就對著何知州直截了當的道“我們不告了,何大人,勞煩您把喬丹寧給放了吧。”
何知州目瞪口呆。
汪大少爺同樣一臉震驚,可是盡管如此,他也并沒有出聲,只是皺著眉頭看向何知州“若是照你所說,橫豎也是輕判,跟捉虱子似地不痛不癢,那就罷了,不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