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蘇邀卻扎扎實實的捏住了他的命脈。
若是讓上頭知道他獨吞的這筆銀子
他簡直不敢想。
全身上下的骨頭不軟也得軟了,唐友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行了兩步趴伏在蘇邀面前求蘇邀抬手“蘇姑娘,您大人有大量”
“還不只是這些吧唐掌柜別急啊。”蘇邀微笑“從泉州市舶司出去的幾十艘船里頭,唐掌柜的生意進項也不少吧這些通通都入了公帳了嗎是不是經得起查”
她笑了笑“唐掌柜,您做這么大的生意,怎么不讓人知道那些徽商晉商這些大老爺們,哪個不是僭越了規矩,出入的都是官邸高門,身上捐了官身您卻如此低調,外人數起京城總有名的大財主,竟然沒您的份,我都替您叫屈。賺了這么多銀子,這么的有能耐,怎么好不叫人知道呢要知道,富貴不還鄉,如衣錦夜行,我替您宣揚宣揚可好”
唐友龍服了,被蘇邀這幾句話徹底把最后的那根骨頭也打碎了,這一宣揚,這件事哪怕他咬死了不說,辦的妥妥當當,把沈家都挫骨揚灰了,也只是死路一條,背后的人一定會把他給挫骨揚灰的
他趴在地上,連一點兒談判的底氣都沒有“蘇姑娘我說我全都說我全都說”
蘇邀便滿意的笑了起來,對著邊上的阮小九挑了挑眉“小九,怎么能讓唐掌柜跪著,不是說好了要談生意的么快,把人扶起來,談生意可不是這么個談法”
阮小九清脆的應了一聲是,手腳麻利的把早已經四肢癱軟的唐友龍給拎了起來。
蘇邀看他坐好了,才淡淡的道“唐掌柜請罷,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畢竟就算是這一關你有法子過,可揚州運河冰面底下的三十余冤魂如今也還在你頭上看著呢。”
當年秦郴急著運走那批要命的東西,私底下讓唐友龍催促漕運工人加緊鑿開江面,以至于三十多個工人無辜丟了性命。
這事兒當年分明已經被秦郴壓下去了,可如今卻又從蘇邀嘴里說出來,唐友龍長到這么大,也沒經歷過今天這么多的刺激,一下子已經有些麻木了,木然的點了點頭,抹了一把臉低垂著頭說“回姑娘的話,我這次也是幫雷大人做事的”
雷大人。
蘇邀的腦子迅速轉動,而后搜索到了一個名字“雷云”
戶部正三品侍郎,雷云。
好大的官兒啊。
見她連這個都知道,唐友龍也沒什么奇怪的,垂頭喪氣的點點頭“正是,雷大人的意思,讓我不管用什么手段,要將沈老爺的家產榨干”
不然的話,其實以沈老爺的分量,還不值得他親自出手設局的。
蘇邀想了片刻,對著唐友龍揚了揚下巴“繼續說,雷云還有什么吩咐”
“沒有了。”唐友龍實話實說“只是要把沈老爺榨的一文不剩,讓沈老爺滾出京城,我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