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看在眼里,進了值房以后也忍不住抿唇對楊博道“元輔,您就不管管許家也真的太無法無天了,我也聽說了,不過因為一點小事,許淵博就動手將文才打的頭破血流。您也知道,老孫是把那孩子看的眼珠子似的,他們兩口子為這孩子也不知道擔了多少年的心,生怕他長不大。許家這回,分明就不是在打孩子,是在誅老孫的心啊”
楊博老成持重,哪怕自己這邊兩員大將都已經表露出了十足的態度,也仍舊還是能穩得住,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就笑著搖頭“還不到時候啊”
還不到時候
高平心中忍不住憤憤不平。
現在都還不是時候,那到底什么時候才是時候
許家都要翻天了
他郁郁不平,卻又不好再多說什么,只好告退出來。
誰知道才出了門,就碰見了刑科給事中熊步宇正急匆匆的沖過來,他便咳嗽了一聲“什么事這么急赤白臉的”
熊步宇擦了一把頭上的汗,連笑都不會笑了,顫巍巍的回話“大人,您怕是得過都察院去一趟,孫閣老孫閣老他親自去都察院了,讓都察院去兵部衙門拿人,說已經查明白了兵部這次給京營的兵器出問題的事,都是兵部武庫司郎中文潤澤的主意”
兵部可是孫大學士自己在管,他直接去都察院讓人去兵部拿人,這事兒別說是在大周了,哪怕是再加上前朝,也從來沒聽聞過有此先例。
這分明就是
高平也右眼皮猛地跳了起來,下意識的往后看了看楊博的值房。
他有些明白為什么楊博說孫永寧忍不住了。
孫永寧這是要跟許家拼個你死我活了
他由不得也跟著面色難看,忙不迭的跑去都察院。
孫永寧已經把事情辦的差不多了,等他到了,還朝他笑了笑“你怎么來了”
高平見都察院的兩位都御史出來,頓覺眼前一黑,扯了孫永寧一把,兩人走下臺階,他才迎著冷風對孫永寧問“你瘋了你這么做,固然是讓文潤澤沒好日子過了,可那對你自己有什么好處你可是管著兵部的啊”
本來許家的意思,只是要孫永寧扛住壓力,不要對宋家示弱,到時候再推個替死鬼出來也就完了。
如此一來,你我彼此成全顏面,許家自然也跟著幫兵部遮掩,這件事拖來拖去,也就這么拖過去了。
可現在孫永寧分明就是在打許家的臉啊
“許家難道給我留臉了”孫永寧無聲冷笑“他們一而再的打我的臉,許崇算個什么人家稱呼他一聲小閣老,他就真當自己是次輔了我十年寒窗,幾十年兢兢業業,不是為了給他低聲下氣的”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里,米已成炊,高平也不能再說什么,只好皺著眉頭嘆了口氣搖頭,有些憂慮的道“這個年怕是不好過了。”
這個年的確是不好過了。
孫永寧親自將文潤澤跟袁成兩人去調了一批殘次品的事兒捅出來,無疑是最近京城里的一大新聞。
誰都沒想到武庫司竟然刁鉆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