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旁觀之人訝異發現,葉殊之后煉制得更快,鐫刻禁制時花費的時間也更短,他們方才明白,原來第一次煉制時,葉殊是有意指點他們,才會放緩煉制,如今他真正煉制法器時,便快了如此之多。
短短幾日后,葉殊煉制的法器多達數百件,直將先前采購來的煉器材料都用盡了,才停下來。他這般的能力,看得旁觀之人幾乎都有些麻木了,最后也終究只能化為“佩服”二字。
葉殊對艾久說道“這些法器你等盡數拿去,每隔一段時日放一些在店鋪之中,卻不必放太多,以防過于張揚,其中尺度,你等自行把握。”
艾久等也是經歷頗多的修士,聞言當然是恭聲答應就算葉殊并不提醒,他們亦會好生斟酌,只因他們十分明白,葉殊越好,他們方能越好,若是葉殊遇上了什么麻煩,于他們而言也是全無好處的。
之后,葉殊也不吝嗇什么,任由這些仆從以及王敏、肖鳴兩人在閑暇時練習鐫刻禁制,那些鐵精所制的鐵板也是任由他們取用。
這些受了教的人也是極盡努力,都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能提升自己的機會。
但是,再如何努力,煉器原本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眾人在練習鐫刻禁制的同時,也都用自己的積蓄去買來不少關乎于煉器材料的典籍,認真翻閱,牢牢記住。而葉殊在此處布置有書房,里面積累的各種書冊不少,葉殊也沒阻攔他們去看,只是因著內中有聚靈陣的緣故,王敏和肖鳴不得進入其中,但若是想要看什么書,卻是可以讓其余幾個仆役替他們拿來。
王敏、肖鳴對此都無異議。
書房乃是重地,仆役們性命盡數交付于其主,而他們卻未曾,因此不得自由出入實屬應當,能允許他們翻看里面的書冊,已然是極大的恩德。
尤其王敏,她毀去容貌就為能在道途上更進一步,比之肖鳴來更刻苦幾分,甚至那些急于成就的仆役都有所不及。只可惜她在煉器一道上天分實在只是尋常,否則,只憑她如此堅定,葉殊也愿意多指點她一些。
晏長瀾私底下同葉殊提過王敏之事。
葉殊嘆道“資質所限,她再如何努力,怕是至多也就是煉制少數極普通的中品法器,可若是上品法器,那是提也休提啊。”
晏長瀾頓覺惋惜。
或許在許多人看來,能煉制出適合筑基期修士御使的中品法器已是極了不起的煉器師,可他卻更知道,筑基修士在茫茫大道上根本算不得什么,王敏既然有大志向,若是只局限于筑基,又怎么能成
輕嘆一聲后,晏長瀾問道“阿拙,為何說王師妹她的極限只在此處”
葉殊同晏長瀾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便道“你有所不知,我等御使之物,等級分明,禁制數目亦有高低,如今用法力鐫刻禁制,所能出者,只是最尋常之物罷了。”
晏長瀾倒不知道這個“怎么講”
葉殊說道“禁制分為數種,其一為鐫刻禁制,其禁制或作用于法寶性能,如撕裂、爆碎等,又或是作用于法寶本身,如堅硬、柔韌、自成空間等,這鐫刻的禁制即為微型陣法,而微型陣法包含許多陣紋,倘使不識陣紋,不能將微型陣法掌握,也無法鐫刻禁制;其二為禁制自成,即煉器師在煉器時,于虛空中用神識操控法力,繪制出幾個同煉制材料屬性相關的陣紋,而后若是運道好,在煉成之后,法器上會自發形成禁制,而這禁制中便含有神通不過,能做到此事者,非煉器大師不可,而想要有神識,非筑基不可;其三為封印法術,此法須得有煉器大師用秘法在法器上形成空白禁制,再要有一名出色的陣法師相助,將強者施展出的強術封印到空白禁制中去。”
晏長瀾聽得,喉頭微動。
葉殊已然繼續說道“因此,長瀾你應知曉,陣法與煉器之間息息相關,我制作陣盤時,免不了用到煉器的手段,而煉器的同時,若是對陣法一竅不通,亦是難有成就。如今你我所在之地雖比之白霄宗所在要繁華些,但比起那真正修行的大地域來,卻仍是有所不足。故而若是在此處,只用學會一些微型陣法,于器胚上鐫刻禁制,供應尋常的煉氣修士御使還算可行,但真正的大地域,哪怕只是煉氣期的修士,所御使的法器上也會用上那第二種法子,上面的禁制非是鐫刻而成,而是自發形成、內含神通。”
晏長瀾陡然明白“王師妹對于陣法一道,并不敏銳”
葉殊微微點頭“若是讓她勤勉苦學,應能將那些鐫刻禁制中較為常見的幾種記下,鍛造許多下品法器。可她在陣法一道上靈性不足,如何能在筑基后判斷那材質如何,用何種陣紋能自發形成內含神通的禁制就算她強行記下幾種陣紋所適合的煉器材料,一旦材料發生變化,多幾樣少幾樣,對禁制的形成都有影響,她若是不能自行變通,所得的結果也必然是南轅北轍,只好鐫刻兩個禁制在中品法寶上了這就是我所言,她至多只能煉制的、最尋常的中品法器。而一旦修士筑基,他們又哪里還愿意使用那種鐫刻禁制的中品法器恐怕至少也要能有一道神通禁制方可。”
晏長瀾十分理解“看來,王師妹的確不適合了。那魯松你說他或許能打破桎梏,煉制中品法器,說的可是那自發生成神通的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