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畢竟才是個半大的少年,要是真遇上那紅粉陣仗,豈不是要露餡兒嗎不過主家現下的表現瞧著倒是熟練得很,就讓她們心里又有些犯嘀咕莫非主家是出身大家的公子,以前也是久經風月的人物
葉殊跟著鄭翰一邊笑著一邊走進蘭芳堂,內心則是一片平靜。
他前世除卻一個好腦子以外,幾乎就是個廢人,多年來對風月之事皆無興致,一行只撲在如何提升實力以及諸多雜學之上。但他到底極為聰穎,即使不曾經歷過,但畢竟是生于偌大的葉家,見識極多,如這樣的陣仗,于他而言還真不算什么。而且他堂堂少族長之尊,即便不主動擺什么排場,一旦現身,那就是代表葉家臉面,不可輕忽,見過的場面更是不少,如今他不論面對何等情景,都能鎮定自若。
早在來見鄭翰之前,葉殊就已決定要扮演什么樣的角色了。
若論起葉殊本身的性情,那是冷淡自矜,對不感興趣之人事皆是視若不見,在外人看來,多少都是有些孤僻的。要想讓旁人不將他與那煉器好手牽扯在一起,那么他扮演的自然是與他本身相差越遠越好。
就如同現在,年紀十三四的少年與成年俊朗又輕浮好色的公子哥兒是截然不同的,任憑是哪個過來,也不會認為這位“方大師”與葉殊是同一人。
只是也因著這樣,在鄭翰邀請他來小紅樓的時候他也不能拒絕,否則與他扮演角色的性子不符合,就容易引起鄭翰的懷疑了。
葉殊目光微沉。
其實若是晏長瀾并未遠行,他就算以煉器師身份示人也無妨,但晏長瀾走了,白霄峰峰主如今善惡不明,他亦不想麻煩晏長瀾的幾個同門來為他撐腰,再加上有上好的易容換形之法相助,他也就盡量不暴露自身了。
也罷,日后若要出門,都以“方大師”模樣偽裝罷。
心中這般想著,葉殊明面上卻是被鄭翰拉著坐在了前頭,那桌上很快送來了許多果品酒水,他同鄭翰各自靠在軟臥上,面上都泛起微微紅光。
鄭翰瞧著葉殊,發覺他的目光在掃過周遭時流露出幾絲貪婪,便是猜道此人要價高又眼皮子淺,恐怕本身沒什么身份,機緣巧合弄到了些煉器的法門而已。不過能用錢打發的都好辦,倒是可以與他結交一番,日后讓他出手也方便。
如此想著,鄭翰對葉殊就更加熱情了。
葉殊看出鄭翰的想法,正合他意,也就任由鄭翰繼續同他拉關系、套交情,自己也時不時地應付他幾句。
不多時,那小修士去而復返,他將門打開,身子一讓,后面就有二三十人裊裊娜娜地進來,每個人手里都捧著樂器,快速地坐在一面大屏風的前面,開始吹拉彈唱、琴瑟絲竹。
這聲音雖帶著些靡靡之意,但也頗為動聽,鄭翰聽得順耳,側頭聽著品評,葉殊也搖頭晃腦,好似在欣賞其中的意韻一樣。
鄭翰見葉殊如此,就越發覺得他淺薄。
緊接著,小修士用紅綢子拉了幾名頭上頂著蓋頭的少女進來,笑容可掬地說道“兩位前輩請看,這幾位就是咱們小紅樓最火的幾位紅倌兒了,都是二九芳齡,有蜜桃之熟,風情之美。”
說話間,那幾個紅蓋頭就悄然落下,露出了三張芙蓉玉面來,果然或者是艷若桃李,或者是嬌似杏花,或者是燦若紅玫,都極有韻味,氣質上各有不同之處。
這樣的幾個少女都是經了人事的,眼角眉梢都帶著強烈的誘惑力。
如果是尋常的青澀少年,來到此處被其引誘,怕是傾家蕩產都有可能,不過對于鄭翰來說,見多了修煉過的女子的美麗姿態,這些經過人事的對他來說就有些尋常了。
小修士極會察言觀色,見鄭翰這表現就知道他不甚滿意了,于是立即將這幾位少女請出去,沒多久就又帶了四位少女進來,這四位有的清幽如蘭,有的冷艷如梅,有的清雅如竹,有的淡泊如菊,四種氣質對應梅蘭竹菊,都是清倌兒,年紀瞧著才十四五,正是含苞待放,跟先前那幾個紅倌兒比起來,明顯是奔著讓諸多男子一擲千金上去的。
鄭翰見到這幾人,還覺得有些不足。
那邊葉殊卻已先開口了,笑容里帶著些迫不及待“這幾個都不錯。”
鄭翰一聽,哈哈笑著讓葉殊把人給留下來,但還是問道“沒有更好的了”
小修士躊躇道“有是有,也就一人,不過”
鄭翰好奇“不過什么”
小修士悄悄出去,再請了一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