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殊聽晏長瀾如此說,眼中劃過一絲冷光。
果然,先前他的猜測,確有道理。
那個白霄峰峰主不對勁。
晏長瀾如今只是在與人切磋劍道時察覺了一絲,但葉殊卻是回想起來,當初聽聞的那個“血屠”。
血屠當年屠滅一域后,自是掀起了很大的風浪,他一些作為,一些本事,也都在無數人的口中傳唱,叫無數人都知曉,甚至也做出了無數的記載。
其中就有言及,修士法力多是有限,一人對一域幾無可能,而血屠卻是做到此事,其中最為緊要的一點,便是血屠在廝殺之時,周身釋放出濃郁的血霧,但凡與人接觸,就能將其人呢的血氣攝為己有,化為自身所需的血靈氣,迅速煉化,用以殺人。
不過,這法門也需要自身靈根為腥血之物,且運用自身血液方可,當年的血屠正是因此突破極快,力量也極可怖,但后來化為血傀之后,體內鮮血已然消失,自再不能運用此法了。
而葉殊當初對血傀來歷感興趣,在調查之時,也大略知道了一些血傀生前的“豐功偉績”,對于其生前的一些力量,自然也就有所了解。
如今,晏長瀾從陸爭身上察覺到的那一絲血腥氣息,就讓葉殊敏銳地對上了此事,與此同時,葉殊也真正能夠確定,晏長瀾正是前世的血屠天狼
果然是天狼啊
葉殊看向晏長瀾的目光微怔。
晏長瀾與葉殊四目相對,不知為何心里一酸。
他阿拙的眼神,十分奇異就像是在他心里揪了個十七八遍一般,真是讓他難以安定。
然而,這樣的眼神也只有一瞬。
葉殊很快收回目光,同時,他亦是百味繁雜。
在臨死前的愿望,似乎果然成真了。
他想要瞧一瞧天狼活著時的模樣,想要聽一聽天狼說話的聲音如今,都已達成了。
葉殊心緒波動素來極少,可此時他也是歡喜的。
盡管他早已視晏長瀾為好友,于他是不是天狼也并無干系,但當他知道晏長瀾就是天狼時,前世種種還是極快地涌上心頭,讓他將從前的天狼與如今的晏長瀾幾番相比,越發覺得,天狼活著時,果然就應該是如今的模樣,而非是那傳聞里心狠手辣的血屠。
他更歡喜的是,如今的晏長瀾再不必如從前的天狼那般,靈根被污濁,不得不走上那一條根本無法踏入極限的腥血之道,而是可以與他并肩攜行,真真正正地在大道上走得久遠。
葉殊的視線迅速在晏長瀾腰間兩把長劍處掃過。
前世天狼為血傀時,便是持劍,今生的晏長瀾,果然合該走上劍道
晏長瀾并不知道葉殊在轉瞬間已然掠過了這許多的想法,他的情緒如今也恢復如常,只是看向葉殊時,仍舊是與往日一般平和而愉悅“阿拙”
葉殊回過神,說道“此事怕是有些蹊蹺,長瀾,你只當不知,莫要貿然告知他人。”
晏長瀾微怔,旋即面色也凝重起來“阿拙,你的意思是,陸爭他有些不妥當”
葉殊眼神沉靜“說不得,并非只有他不妥當。”
晏長瀾深吸一口氣。
他倏然想到,若是不只有陸爭不妥當,那么另一個不妥當之人,會是何人他自然會想到與陸爭接觸最多之人,而那人是白霄峰峰主,是他拜下的師尊
晏長瀾的手指驀然捏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