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晴輕點螓首“正是。羅家有一三靈根年長我數十歲,本是個內門弟子,若僅是如此,有師尊的臉面在,此事也不會如此棘手。但前些年羅家出了另一位筑基真人后,手中的資源漸漸積攢得多了,上下打點之下,已打通關系,將那羅家的內門弟子送到了赤霄峰一名實權長老門下做了親傳弟子盡管他是長老親傳,我是峰主親傳,但我這親傳身份未必穩當,若是達不到師尊吩咐,就要解除師徒關系,而且白霄峰的實力比赤霄峰弱上不少,這般算起來,我與他身份也是相當了。”
更何況,羅家是叫夏家自己選擇。
若是選擇聯姻,羅家是很和平地慢慢吞并夏家,而若是不聯姻,羅家也只是不會幫著夏家,夏家最終只是會毀在馬匪之手罷了。
再者,要從聯姻上說事也不成。
畢竟給夏玉晴所指之人是筑基真人的嫡孫,身份上還真是般配的,而且那人自身修為不算高,資質倒也是個不算差的三靈根,本身的秉性也不壞,連羅家那個長老親傳,也是在他幼年時照顧過他的,跟他頗為親近
聯姻是聯姻,但羅家并無糟蹋夏玉晴之意,反而從各方面推出這樣一個較為合適的人選。
若是夏玉晴與朱堯之間只是尋常師兄妹關系,而非互生情愫,夏玉晴嫁與此人也未必是一件糟糕之事。
葉殊皺眉“與那馬匪三當家不能交涉他竟敢對七霄宗親傳動手么”說到此處,他忽而一頓,“那三當家想來不會對你動手,但他若是對夏家動手,卻是無妨。”
夏玉晴無奈“的確如此。”她幽幽說道,“只是,若要眼睜睜瞧著對我有恩的家族隕滅,我又如何能夠心安理得即使閉眼塞心不去理會,日后我時時被愧疚纏身,道途也定然無望了。”
葉殊頷首。
說起對家族的看重,他自然深能體會,前世他眼見家族即將隕滅,便帶著余下殘兵一同使了那陣法,以滅亡為代價,將所有來犯者盡數誅殺,也算是復了仇了。
而今夏玉晴雖有愛慕之人,可若是只有聯姻方可解決家族危難,個人的情愛之事,便也只能先行放下。
不過,此舉實在是有些窩囊,哪怕再有一絲其他可能,他亦不會如此選擇。
只是于夏玉晴而言,怕是想不到其他法子了
之后,夏玉晴提起了朱堯和晏長瀾。
“朱師兄與晏師兄前來,我自然是歡喜的。”夏玉晴臉上露出一絲甜蜜,一閃即逝,“朱師兄問我緣由,我自然也都告訴了他,朱師兄亦無其他辦法,我和朱師兄的緣分,大約也當真只能到此處了。”
葉殊問“他們如今在何處”
夏玉晴道“我伯父要將他們留下做客,至少參加我成婚之禮后,再回去。”
葉殊冷然道“這恐怕是在擔憂朱堯與長瀾離開后,會讓你成婚之禮出什么岔子。”
夏玉晴微微點頭“伯父對此事很是在意,我雖應下了,我夏家卻因知道羅家所想,如今正在商議聘禮與日后之事。大約還要幾天,得出結果后,就要和羅家交換庚貼,而后成親了。”
葉殊看著夏玉晴,見她眉眼間有輕愁,卻無太多傷痛“你已認命了”
夏玉晴沒料到葉殊會忽生此問,愣了愣,方才一笑“朱師兄被我留了那樣一封信,還肯千里迢迢過來尋我,愿意為我承擔,我已心滿意足。日后縱然嫁到了羅家,在我心中,也始終不會忘卻朱師兄這一番情意于我而言,縱有枷鎖,也再無痛苦。”
前世今生,葉殊從未沾染情愛之事,也不知情毒入體,有那般多的變化,能叫人有百種心緒。他先前有那一問,已為最多,而今也再無開口深問之意了。
夏玉晴知道葉殊是惦記晏長瀾的,在稍稍說了自己那一點心思后,主動講起來“我在晚上不得離開此樓,朱師兄和晏師兄也被絆住,不可離開房間,但到了白日里時,我等在夏家還是行動自如的。”
說到底,夏家能將兩名七霄宗親傳留下做客,可要是想將人當成犯人似的關起來,那就是樹敵了。因此,夏家對待朱堯與晏長瀾也總是懷柔的,只是朱堯情傷,就算是在白日,也少有離開房間,晏長瀾為陪同朱堯,也就很少出來了。
葉殊便道“明日我上門拜訪。”
夏玉晴道“我知了。”
葉殊就起身“我先離開。”
夏玉晴剛答應一聲,旋即一怔“這、這要如何離開”
葉殊道“你且將窗子打開,只說透一透氣,我坐上片刻后,趁空離去就是。”
夏玉晴想起先前葉殊來時那神不知鬼不覺的模樣,就說道“好。”
待葉殊將陣盤收起來后,夏玉晴就把窗子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