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血腥氣四溢。
陸爭的面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厭惡。
然而他卻脫下外衣,很快將一只手臂插入那桶里。
光裸的手臂上,細長的經絡微凸,好似有什么東西順著指尖蜿蜒而上,遍布這些經絡之內,讓整條手臂上布滿奇異的暗紅紋路,很是可怖。
陸爭眼里閃過一絲痛楚。
但不多時,痛楚消逝,桶里不再有那濃烈的血腥氣,也不再是暗紅的汁液,而是變得渾濁發灰而他手臂上的紋路也消失不見,只是這條手臂好似比另一條稍稍粗了些,旋即,又一點點地恢復如常。
這正是陸爭在修煉邪法,而每逢邪法修煉一回,他心里都有些不適。
只是如今他所能做的,僅僅是盡量莫要直接吞噬剛死去的熱血,哪怕為此會稍稍減慢他的修行,也總算是讓他內心稍有舒緩。
盡管,陸爭十分明白,這不過是他在自欺欺人。
可如今他眼里劃過一抹掙扎。
如今,能自欺欺人,也是他在鞏固自己的信念,讓自己不至于墮落到,和他從前所最為不恥的那些人一樣。
葉殊和晏長瀾回去石林后,就又和之前一般足不出戶了。
鼠三兒得知葉殊要免了費用給血影獵煉制一把寶劍之事,著實羨慕了血影獵一番,且也不經意地提了提血影獵始終不來,是否是有些瞧不起“鬼異大師”云云,似有挑撥之意。
葉殊兩人原本就是為陸爭而來,自不會將鼠三兒的挑撥當真,反倒是很不在意,只管繼續煉制法器而已。
鼠三兒見葉殊不以為意,最后也還是擔憂自己這般作為反而叫葉殊不喜,最后也只好自己不再多言了。但轉頭,他又拿了好些單子過來,請葉殊煉制。
葉殊煉器極快,也就一個個煉制起來。
當然,再如何快也要稍作控制,總是不能讓鼠三兒看清他的底細的。
又兩日后,有傳信進來。
說是
血影獵來訪。
鼠三兒正在葉殊面前說外面的閑事,見了這傳信,就閉了嘴。
葉殊道“你回去罷。”
鼠三兒有些不甘,但他也知道這位鬼異大師因那次下注大贏一筆之事,對那血影獵很有好感,便也并未說什么,只好老實地離開。
晏長瀾與他一起走,顯然是去迎接血影獵,帶他進來的盡管鼠三兒最初也都是晏長瀾帶進來,可他還是對第二個有此殊榮之人,生出了強烈的排斥之感。
故而,鼠三兒在出去遇見那道暗紅衣衫的人影時,很是不快地斜睨了他一眼,才不痛快地離開了石林。
陸爭則并未理會鼠三兒的舉動于他而言,如鼠三兒這般的人,也著實無須他多給予半點注意。哪怕他如今與那位煉器師頗有交情,亦是如此。
晏長瀾見到陸爭,心緒有些復雜,卻只是道“血影獵”
陸爭道“正是。”
晏長瀾道“隨我進來,切記小心,不可有一步走錯。”
陸爭又道“好。”
鼠三兒遠遠聽見晏長瀾對陸爭如此“叮囑”,越發對陸爭不喜。他能瞧出那鬼丑待他與待那血影獵有些不同,想起自己的修為與血影獵的修為,雖心知肚明,卻也有些不忿。
但終究還是靈石為上,鼠三兒咽下這不甘,快步地離開了。
陸爭跟著晏長瀾,一步不差地走到了石林內的石屋里,心中頗是感慨這煉器師之富貴他拼搏這些年,卻也只是盡力住進了筑基真人庇護之地,哪里能有這等安全之地
然而他只這般一想,也很快拋在腦后,不去多思了。
兩人走進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