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信中倒是不曾說什么旁的,只言有仇在身,不愿在此連累伯父,因此不辭而別,望伯父諒解云云。又言幾日收留之恩,來日必有回報。
魏有徐也非是憨人,他先前雖未察覺,但原本好好住著的晏長瀾突然留書而走,分明不合情理,自然便想到了先前同夫人爭執之事。
美婦自己做了些事,見了這信難免心虛,也有些慚愧,不過為了女兒,她也只能做這個惡人了。只是她未想到,那少年如此骨氣,竟就這般走了日后若是再能遇見,她待他好些就是。而如今,他既走了,想來她也再不必擔憂夫君一時義氣了。
之后,美婦自然對魏有徐小意殷勤,將他哄好。
魏有徐則是派人四處尋找,始終不曾找到,便也只能作罷。
至于魏瑩兒則松了口氣,再不擔憂自己要嫁一個破落戶了,而且她近來識得一位公子,正叫她滿心歡喜。
離開渭郡之后,葉殊和晏長瀾商議了一下去處。
葉殊說道“先前在書鋪中翻閱奇人異事,提過些道觀、隱士之類,不如先去那幾處瞧一瞧,是否能發覺什么蛛絲馬跡。”
晏長瀾點頭道“就依葉兄之言。”
之后,兩人就調轉方向,先朝著那道觀而去。
路上也要穿越山嶺,而山嶺之內自有猛獸,即便葉殊法力有了八縷,遇上那等太過兇猛的,怕是也難以反應過來。所以他們行路也很小心,總不會入得太深。如此一來,葉殊有法力,晏長瀾有武藝在身,一路倒也安穩。
在行走數日之后,兩人見天色已晚,便就近尋了個破廟,暫且歇息一夜。
晏長瀾去撿柴生火,又出去獵來一只小野豬,采來一些野菜,就此暖烘烘炙烤起來。他原本雖非嬌生慣養之輩,但也不會和如今這般熟手,這正是自打家破人亡后,他生生將自己磨練出來,比之從前更堅韌剛強許多。
葉殊仍是打坐修煉,此外之事皆不插手。
晏長瀾考好了豬肉,將野菜中挑嫩的清洗一番夾在里頭,就遞給了葉殊“葉兄,先歇息片刻吃些東西罷。”
葉殊也不同他客氣,便將這串著肉的木棍接過來“你也莫要太過辛苦。”
晏長瀾笑一笑“這哪里談得上辛苦。”
葉殊一邊吃,一邊說道“如今我雖給你功法,你暫且切莫修煉,待尋到宗門加入其中,你找個粗淺的法門掩飾,再來修煉不遲。”
晏長瀾原本也是打算待安頓下來之后便來修行,如今聽葉殊這般說,不由一怔“那功法”
葉殊直言道“那功法比之如今宗門所有,恐怕強上不少,若是你入宗之前修行,必然能被瞧出,多少有些危險。”
晏長瀾思及自身,倏然明了,悶悶點頭“我知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他們晏家便是因此
葉殊看他一眼“晏兄也不必太憂慮,行事小心些即可。我讓晏兄這般掩飾只為謹慎,此法畢竟唯有風雷雙靈根方可修習,風雷靈根極其罕見,倒也不必太過忌諱。”
晏長瀾明白葉殊心意,自也領情“葉兄放心,我自當謹慎行事。”
之后兩人便默默享用這些野味。
待吃完后,外面倏然刮起了大風,吹得破廟門扇“啪啪”響。
晏長瀾覺得那風太涼,便起身去搬了個破舊的桌子過去,要將那門扇堵住,然而才剛到門口,他卻忽然嗅到了一絲血腥氣。
他側耳聽了聽,眉頭微皺“葉兄,似乎有人在呼救,受傷了”
葉殊道“你既能聽見,恐怕離得不遠,還是瞧瞧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