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殊微微一頓。
他五感敏銳,這聲音來自于書鋪右側數十步外的脂粉鋪,盡管聲音不大,卻被他聽了個一清二楚。他所關注者,乃是“魏”、“近來收留”等字眼。
之后,又有一道同樣帶著嘲笑之意的女聲“聽說你同那破落戶還有婚約你此番到香脂樓里來,不是為自個置辦嫁妝罷”
下一瞬,更清脆的少女嗓音提高了調子“什么婚約只是我幼時父親與人頑笑,險些定下婚約罷了,由不得你們在敗壞我的名聲莫說是沒得婚約,便是有,誰會嫁給破落戶”
聽至此,葉殊的眉頭微微皺起。
葉殊并未掩飾如今不同,倒非是他不夠謹慎,而是他若不“清醒”過來,必然要束手束腳,許多事情也就不易做了。后腦磕傷乃是極好的機會,不趁機恢復,還待何時至于那葉家葉俊,心胸極其狹隘,即便原身傻著也不曾放過,私下里總有手段,但為圖名聲,亦不曾明面上親自動手。于如今的葉殊而言,若是這等手段都能將他如何,他也未免太廢物了些何況只需給他些許時日,他自能利用那混元珠踏入修行之道,到那時,在凡人地界里,他更無所懼。
如今葉殊最為關注者,除卻同原身有瓜葛的葉家以外,便是那少城主了。
而提及少城主,自要提及其父。
鳴山城城主姓晏,其獨子晏長瀾便是葉殊救命恩人,今年剛過十三。
晏長瀾年少意氣,心胸開闊,有俠義之風,不說是憐貧惜弱,但只要遇上不公之事,也總會管上一管,頗受城民喜愛。
此子品行乃其父教養而來,可想而知,城民對這一位城主,亦是十分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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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長瀾聽得,點一點頭。
縱然如此也足夠珍貴,自也是不能同他人提起的。
之后,兩人下了山。
城中之人多識得晏長瀾容貌,葉殊便為兩人都使了隱身術,迅速地到城中打探晏城主遺體所在之地。不多時他們就聽說,晏城主尸身被放置在城西義莊之內,由城衛軍把守,等朝廷來人再度驗傷結案之后,方會尋一處風水寶地下葬。
然而晏長瀾不能在城中久留,亦不愿讓父親尸身一直暴露在外,因此便與葉殊一起,趁夜將他父親尸身盜走,又連夜砍樹做了棺木,將其安葬在城外的群山之上,并豎了個無字碑。
葉殊為防山中野物兇猛刨開棺木,挖出茅屋附近還未徹底無用的玉瓶碎片,在棺木附近布了個迷惑的陣法,而陣法之外又以石子、木頭等物再做了個“一陣套一陣”,徹底將這一片墓地圈住,隱匿起來。
晏長瀾在此處體驗一番迷陣威力,對葉殊越發感激。
葉殊道“晏兄同晏城主說上幾句話罷,之后你我便要離開了。”
晏長瀾深深呼吸,微微點頭,朝著那無字碑跪拜下去。
葉殊轉身而走,在山腰之處等待,他思忖片刻,取了些藥材,開始調制起來。
待晏長瀾從山腰上走下來時,葉殊端起一碗藥膏,說道“此去你當改換容貌才是。”
晏長瀾自然是聽從葉殊的指點。
葉殊就用這藥膏將他面容遮掩,把他從一名英氣勃勃的少年郎變為了羸弱黃瘦的貧家子,又讓他穿上不甚合身的尋常衣裳,才算滿意了些。
隨即,兩人便自這山中邊緣行走,一路往晏北舊友所在郡城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