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殊低頭看了一眼,也未躲開。
從幼時到而后,能與他這般接近者,除卻祖父,便是天狼如今不知
葉殊未及多思,已被晏長瀾很快拉著穿過長廊,來到后方一個獨立的院落處。
打開院門,里面熱氣氤氳,還未接近就已有些微微冒汗了。
晏長瀾道“先去隔間換一身絲衫,再入泉中,最是舒適。”
葉殊依言同他去了一旁的房里,兩人分別入了隔間,各自穿上一件絲衫。
待出來后,晏長瀾就將葉殊帶著又走到旁邊的一扇木門前,將其推開。剎那間熱氣滾滾而來,吹在臉上一片溫熱。
葉殊定睛一看,便見到在前方有一個湯池,大約有丈方圓,為極光滑的青石砌成。
晏長瀾拉他去了池邊。
池子里有兩個小石梯,靠邊處又有幾個石座,都沒入到湯泉之下。
兩人就分別走進里面,各自找了個石座坐下來。
剎那間,微燙的泉水一直沒到胸口,直教人打從心底里都熨帖起來,熱氣直入體內,蒸得人面上發紅,渾身舒適。
葉殊稍微感知了一會兒。
只覺得這泉水之中,確是有一絲于人有益之物,不過那也僅限于凡人,若是他這等修士,卻是毫無用處。但這水裹住身子的確舒坦,能多泡上一會兒也算享受。
晏長瀾微微發出一聲低吟,搖了搖旁邊的銅鈴。
很快就有一個隨從走進來并非是時人常見的婢女,而是五大三粗糙漢模樣。他手里端著個極大的木托盤,上面擺著兩碗雪白的面條,上頭覆著一捧清煮的大葉青菜,又切了一盤子牛肉,兩碟子不同醬料,再加一壺酒,倆酒杯。
之后糙漢將這木托盤放進湯池,就抬腳走了。
木托盤漂浮在兩人中間,托盤挺大,就如同在兩人之間放了張桌子似的。
晏長瀾伸手倒了杯酒,然后把那木制的酒杯順著湯泉推過去,被葉殊抬手接住,然后他再再問道“葉兄吃辣否”
葉殊看一眼醬料,將那不辣的拿過去,自己倒入面條里攪拌了吃一口,又喝一口酒。
晏長瀾咧嘴一笑,神采飛揚的“這醬料是牛叔最拿手的,牛肉也是他精心養出來的好牛所出,怎樣,吃得還好”
葉殊點點頭“滋味不錯。”
晏長瀾道“配上你給的那菜更美。”
這般說了兩句后,葉殊與晏長瀾都一口面一口肉一口酒地吃起來,一邊吃著,一邊時不時又聊個幾句,也很愜意。
待吃完了,又泡了一會兒,晏長瀾才開口“葉兄,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葉殊道“如今在山間度日頗合心意,便這般度日了。”
晏長瀾略有遲疑“葉兄可還想習武”
葉殊微怔,旋即搖頭“不了,前緣一切,皆因習武而起,并不叫我快活,而今做個山野村夫,反倒自在。”
晏長瀾聽得,輕輕一嘆,也不勉強。
他同葉兄頗為投契,原還想著教他習武,雖說不能將晏氏家傳武學傳授,葉兄現下習武也晚了些,難有大成就,但只要勤奮點,也能自保有余。只不過,既然葉兄并無此意,他也不便多勸,左右還有他在,日后他再多看顧幾分,也就是了。
葉殊知曉晏長瀾好意,舉杯敬了一敬。
晏長瀾露出個飛揚的笑容,滿飲一杯。
泡過溫泉后,兩人換了干凈的衣衫,一同回房休息。
到了客房前,晏長瀾說道“葉兄夜間若有所需,搖晃房中銅鈴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