襁褓之內,有巨大陰影籠罩而下,嬰孩神情懨懨,一手捉住那猩紅手指,安穩而睡
無數古籍之內,孩童面無表情,只在極為疲憊之際,張開雙臂,被一高大身影托起
陣紋光芒流轉,遍地煉器之物,符文丹香,處處皆是,無能下腳之地,有少年面色冷淡,眸中光芒流轉,只偶爾一瞥,見一尊巨大傀儡屈單膝而坐,旋即又沉浸無數雜學之內
人心丑惡,家族被圍,僅有百人茍延殘喘,少年冷漠祭陣,與敵同歸于盡,最終火浪滔天,歿于一雙強健臂彎之內
重歸千年之前,睜開眼時,又在熟悉臂膀之中,面容依舊,卻又大有不同
再見時少年意氣風發,正派俠氣,得成好友
后因其家生變,二人結伴,踏上修行之路,同生共死,越發親近
終于互生情愫,結為道侶。
一幕幕重現,每一幕中都帶仿佛有無盡的迷惑之意,想要將葉殊拉入那一幕之內。
然而于葉殊而言,過去種種誠然叫他留戀,熟悉的天狼更讓他悵然懷念,可真正的天狼如今他的道侶就在混元珠內,只消他神識沉入便可見到,當年只能靜靜陪伴而無有半點回應的血傀雖好,卻到底不比活生生之人有血有肉,情意深重,彼此回應。
自那次晏長瀾筑基中心障所顯露的情景被葉殊得知后,葉殊心中就隱約有所猜測,覺著或許混元珠將當年與他有血契牽絆的天狼也帶了回來,只是當年的天狼早已抹除了意識,只余本能,神魂許是一片空白,重回今生時就與過去之身交疊而已因此,長瀾只是偶爾會在心障中露出一些前世記憶,意識仍舊以今生為主。
葉殊從前是疑惑與釋然居多,如今他與晏長瀾結為了道侶,便禁不住覺著,這一生或許是混元珠贈他們的一番機緣,是為了成全他們之間的牽絆。
這般一想,他更不會辜負此生此時,而從前的過往,也早已鐫刻在他們神魂之中,一個始終記著,一個也潛藏于意識之內,沉淀下來已足夠了。
彼岸花的年份久遠,葉殊走得也不快,但終究無法阻攔他。
終于,他走到了彼岸花前,和先前一樣用法力切下,并不沾生氣,收入混元珠里。
只不過,這一次并不如先前順利。
旁邊一道冷光倏然而來,葉殊察覺到殺氣,迅速彈跳而起,離開該處。他視線朝著旁邊看去,便見到又是數道攻擊打來,每一道都頗為凌厲,其中所蘊含的法力分明就是金丹期
葉殊瞬間知道來人是誰,他眉目一冷,正欲動作,就見兇面蛛蝎已低低嘶鳴一聲,搖頭擺尾,一根如同鞭子般的蝎尾高高豎起,極快地朝著攻擊之人刺去
兇面蛛蝎的動作太快,且它為上古兇蟲,即便妖氣不及金丹,本身的實力卻非同小可,在蝎尾打過去時,就有接連不斷的清脆“叮當”聲響起,隨之落下許多短鏢,都是浸透了法力的,寒光爍爍,只可惜被蝎尾抵擋而已。
剎那間,那邊發出一聲叱罵“哪里來的畜生”
這聲音,正是那位杭真人
他果然對柯婁生了殺心,甚至不顧金丹真人的面皮,居然連這等偷襲的手段都使將出來。
葉殊心中微動。
如今眾人都已分散,兇面也頗有威能,不如干脆將這杭真人留在此處
思及此,他的殺念更熾。
那邊杭真人已露了面,他面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柯師弟,你這氣運倒是好,連這至少數萬年的彼岸花也能碰見,不知已摘了多少朵我等都是同門,所謂見者有份,師弟可莫要太吝嗇才是。”
葉殊并未理會他話中的機鋒,只淡淡道“何須多言”
杭真人面皮一抽,忍不住怒道“好一個何須多言杭某最是厭惡你這等姿態,如今并無其他同門在場,杭某倒要瞧一瞧,你如何是杭某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