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紅衣心里百味繁雜,但實則真正想來,她還未前往,心中已然先生出了近鄉情怯之感。
說到底,她面對葉殊、晏長瀾兩人時,覺得虧欠,覺得敬重,覺得信賴可是在想到要去見葛師弟,她心里生出的便是膽怯與不安了。
當年她留書一封便離去,后來那般自以為是、險些淪落,如今又要再去見葛師弟,她只覺得面上發燒,心里一時覺得葛師弟必不會在意她拜入紫羽樓的這段經歷,一時又憂慮若他真的在意又該如何
說到底,阮紅衣從前視晏長瀾為頗為親近的同門師兄,現下經歷磨難,受如此恩惠,將晏長瀾與葉殊幾乎當作真正親厚的兄父般對待,可是葛元烽到底是不同的,他們曾那樣那樣好。
葉殊倒也看出阮紅衣一些心思,并不催促。
晏長瀾同樣如此。
而阮紅衣脫身后,到底也恢復了些從前的開朗,很快定下心神,鄭重說道“也好,我回去見一見葛師弟,要好生對他道歉,也對他道謝。”
她從葉大師口中聽說,即使她那樣逃避地走了,葛師弟也依舊花費大價錢尋她,不曾放棄她。既如此,她去待在葛師弟的身邊,若是、若是葛師弟嫌棄她,她就去歷練,找資源回去照顧雪瑤,而若是葛師弟不嫌棄她也再不會如從前那般,輕言離去。
見阮紅衣相通,晏長瀾自然很是欣慰。
葉殊微微點頭“既如此,我等去尋個牙行,找個中人問問可有直往風音府的法子。”
阮紅衣回過神,好奇問道“為何不直接租一頭飛禽”
晏長瀾知道葉殊之意,便替他答道“我與阿拙在爭鳴大會上出了風頭,如今人多眼雜時也還罷了,但若是離開這些大城,去了外面,怕是也有些心狠手毒之人盯梢、潛伏,要取我二人所得資源。”
阮紅衣恍然,旋即羞愧。
與晏師兄、葉大師相比,她著實不夠謹慎。
原本也是如此,雖說晏長瀾的身份稍微查一查便可知道,但他終究是在爭鳴府里,所得之物單單靈石便有十萬之巨,更何況他身為頂級宗門親傳,身上必然還有其他珍寶。斟酌之后,那些個利欲熏心的亡命之徒哪里還會顧忌其他至多不過是多籌謀一番而已。
當然,也未必當真就會遇見襲擊,不過既然有這可能,為何不事先預防一番左右也只是多花些靈石,比起性命安危來,卻算不得什么了。
只不過,阮紅衣還有些好奇“為何不去問那周曉風”
葉殊道“他畢竟修為不高,有些地方縱然知道,比起那等有寄身之處的中人而言仍有欠缺。我在此處缺了向導,可要他來介紹一番,但若是要找個安全離開的法子,他恐怕不能辦到。”
阮紅衣明了。
的確如此,日后她還要更多些心思方可。
之后,葉殊等人果然就到了城里的牙行。
這牙行頗大,內中的修士大多煉氣、筑基修為不等,有些乃是與葉殊幾個一般來尋中人的,而此間做事的中人腰間卻掛著一面身份令牌,昭示他們的身份。
此間的中人俱是消息靈通之輩,在迅速掃過幾人后,就已然有眼光犀利的認出了他們的身份,當即率先走了過來,滿面俱是笑容“原來是晏親傳、葉道友光臨小店,快快請進。”
而這位中人的心里,也隱約猜到了這幾位的來意。
葉殊、晏長瀾幾個也不客氣,很快隨著他的牽引,走進了側面的一個小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