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城中人善戰,也尊崇善戰之人。
晏長瀾連勝十七場所得并不僅僅是客棧掌柜相請,更是有獨門獨院,偌大修煉場地。
于是接下來數日中,晏長瀾皆在場地中回憶先前所得,并將之轉化為己身的領悟。
葉殊盤膝在場外打坐,只要晏長瀾需要驗證,他就騰身而上,與其切磋。
這一日,葉殊用三陽掌周旋于晏長瀾周身。
晏長瀾并未用劍道真意抵抗,甚至也不拔出本命靈劍,只并指成劍,運轉煉體功法,用肉身跟三陽掌對抗。
三陽掌熱力驚人,不過葉殊有所克制,不多時先在晏長瀾身上拍出數個灼燒掌印,見他血氣沸騰消弭這些傷勢后,再用同樣掌力不能傷他,才增加三分掌力,再次朝他拍去。
幾次之后,晏長瀾渾身焦黑,即便運轉煉體功法也是恢復緩慢,可見已到了極限。
他便身形一躍,開口說道“不成了。”
葉殊收掌而立,道“長瀾,去泡藥浴罷。”
晏長瀾點點頭“辛苦阿拙配藥了。”
葉殊道“并無辛苦,泡過后,你該再上百戰臺了。”
晏長瀾也有此意,說道“阿拙放心。”他稍頓了頓,還是坦然說道,“上回的對手雖多有可取之處,但我有所得,卻也不多。”
葉殊從頭觀戰,對此自是心知肚明,便道“如今不過一城之地,自無法人人皆是高手。且先在此處練過,之后你我一路往府城去,你由些微氣勢漸漸積累,直至于府城中打通百戰臺,才算是將那無敵氣勢修煉小成長瀾,此番雖名為百戰,實則你要戰上數百上千場,且不可中斷。”說到此,他定定看向晏長瀾,“若是有一場敗北,氣勢就要打斷,對你修為上雖沒什么損傷,意志上卻難免削弱。故而我每每言道,你只能勝,不能敗否則須得多次歷練,不知耗費多少工夫,才能讓精氣神圓融后重走一回,只是那時比之這一回來,又要艱難許多了。”
晏長瀾也明白這個道理,說道“我必一鼓作氣。”
葉殊正是此意。
次日,晏長瀾就再度登上百戰臺。
也因他前面有了名聲,便有好戰之人時時將他盯著,眼見他今日要戰,就迅速守在臺前,有些正中止對戰的,如今準備與他對戰,那些不曾買牌子對戰的,先買個牌子候著。
百戰臺上,那等中止對戰的修士優先。
在如今那場對戰終了,就有一名先前中止對戰的修士迅速上臺,與前場勝者一番交手。前場勝者消耗頗多,比不得連勝中止的修士,勉強支撐數個回合,黯然落敗。
勝出的修士目光直朝臺下高大青年看去,口中朗聲說道“聽聞前有一名連勝十七場的好手今日再登百戰臺,不知可愿與林某切磋一番”
晏長瀾抬眼,就見那名長身玉立的年輕修士神情略帶傲然、眼中戰意勃發,心里微動,旋即朝葉殊一笑,縱身而起,直落在那林修士的對面,說道“晏某領教。”
林修士見晏長瀾來得痛快,道一聲“好”而后將手中長劍一晃,“在下雖非劍修,卻也好劍,請教晏道友高招”
晏長瀾并不多言,只將手中瀾風劍取出,言道“先比劍法罷。”
林修士早已打聽過這晏長瀾擅長之法,知道他能使雙劍,其中一把為重劍,一旦斬出橫掃千軍,而另一劍則極為靈動,以劍法見長。
如今見晏長瀾如此,他心里也很舒坦,明白這晏道友倒是尊重于他,并不曾只想爭勝,而是也想看一看他的手段。
但也正是如此劍修,才越發是個勁敵
林修士神情一凝,長劍一展,縱身刺出
晏長瀾亦將瀾風劍自側面削去,莫看他體魄強大,但劍法使出后那般輕盈,只在兩劍相交時,有一股大力自劍鋒而去,就將輕風細雨化為了狂風暴雨,叫那林修士有些應接不暇。
林修士心神專注,應對越發仔細起來,同時他亦察覺自己恐怕并非對手,不過無論能否勝出,只消對戰個酣暢淋漓,也對自己大有好處。
大約這林修士雖有中止,卻也勝出了上十場,晏長瀾亦發覺這名對手比之先前十余場所遇都要強上幾分,自也有些熨帖。
兩人之戰,很是激烈,你來我往,戰得劍風四溢,妙招連連。
葉殊見晏長瀾細細品味這林修士的劍法,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