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我往,對戰約莫數百回合之后,晏長瀾與那藍衣劍修切磋得極為酣暢,因著二人同樣盡量壓制法力、只以劍法相對,自然是于煉體之道上大有成就的晏長瀾堅持更久,那藍衣劍修終究雙臂發麻,再不能如先前一般輕靈。
這一刻,藍衣劍修倒是想著是否運轉法力施展劍法,但一轉念便是放棄了,自己的修為與對方同在筑基四重,即便是真的用上法力又如何?對方也同樣能用法力,待到最后,自還是自己不敵,左右自己劍法里也并無用上法力就能提升數種精妙的,又何苦貽笑大方?
當下里,藍衣劍修抽身后退,行了個劍禮干脆說道:“在下認輸。”
晏長瀾亦行劍禮:“承讓。”
藍衣劍修就此下了臺,但于晏長瀾而言,他不過是熱了個身,雖說很是欣賞這藍衣劍修的快劍,然而于他用處不大,不足以叫他打斷切磋,就此落下臺去。
于是,晏長瀾便立住不動,等候下一人上臺。
果不其然,因先前見著晏長瀾一番本事,卻不曾爭過藍衣劍修的其他劍修又是躍躍欲試,爭相而起,很快在晏長瀾身后,便又有了一位劍修立住,朝他笑道:“道友請指教。”
晏長瀾回以一笑:“請。”
這名劍修身穿黑色勁裝,身形瘦長,一雙眸子中眼神略有狠辣之意,然而其眉眼間氣質尚算清正,想必這乃是因其所領悟的劍道真意對其有此影響。
待晏長瀾接受切磋后,勁裝劍修屈指一彈,就有一把軟劍好似靈蛇吐信驟然射出,在他面前輕輕一閃,而后就化為一道暗影,直朝晏長瀾攻殺過去。
晏長瀾低低“咦”了一聲,已感知到一股劍風逼近,其劍之犀利,幾乎叫他瞬時便生出一種極為危險之感。他身上汗毛直豎,立即閃身,手中劍光一閃,自腋下而出,就將一道暗影抵住,發出“錚”地一響。
下一瞬,勁裝劍修近在咫尺,手腕輕輕一抖,其手中軟劍劍鋒再一彈動,又如一條小蛇于空中蜿蜒而走,蛇尾一甩,蛇頭已至,正是張開蛇口,露出兇戾之相。
這一舉當真是神出鬼沒,極難應對,然而晏長瀾卻是料敵于先,那一劍“蛇信”吞吐,劍芒轉向時,晏長瀾已是一劍刺出,又將這一劍也擊中了。
勁裝劍修眉頭一挑,神情微變,他卻并不信邪,只在須臾間接連出劍,就見得無數劍影好似無數靈蛇,在那斗劍臺上來了個“萬蛇狂舞”,鋪天蓋地皆為蛇影,叫人打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意,幾乎是頭皮發麻,恨不能立即從臺上逃出才好。
然而晏長瀾卻不然,他手持輕劍,劍光激射之劍無數寒光亂顫,仿佛形成無數劍花,于臺上處處綻放,每一綻放,定將一條蛇影吞去,雖說那蛇影復又再來,然而劍花過處,群蛇盡數斬落,當真叫人看得心驚膽戰。
斗劍臺外,眾多劍修看得如癡如醉。
這一回的劍法之精妙,比之先前那一場更甚,而那些劍花、蛇影相互交錯間,也都好似打出了諸多劍法玄妙,看得久了,將自己代之一方揣摩一番,都能大有收獲。
葉殊雖對劍道稱不上精通,眼力卻在,見著晏長瀾如今劍法比之從前更精煉許多,仿佛隱隱能自成一道,取百家之長化為己用,神情略現柔和之意。雖說這一絲柔意轉瞬即逝,卻也足見他心中那微微歡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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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那勁裝劍修也認了輸,落下臺去。
晏長瀾與這位劍修對戰一場后,竟仍是不覺疲憊,不由有些訝然。不過轉瞬他便明白,這正是因著阿拙傳他的那一部煉體功法之故,因此他體魄遠勝這些對手,且比拼劍法時多用體魄,故而于對方撐不住時,自己卻是只身子微微發熱罷了,才能始終占據上風,若是要再打上幾場,定然也是無礙的。
于是,晏長瀾仍不下臺,等著繼續與人切磋。
又不多時,又有劍修上臺,與他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