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一轉就是殿選當日。虞謠看到“她”坐于主位,席初坐在側旁。恍惚間一名衣著華貴的貴公子步入殿中見禮,明明看著陌生,她卻下意識地知道那是元君衛玖。
穿越以來,她從未在夢中看清這位元君長什么模樣,每每出現關乎他的片段,總是些看不真切的背影或側影。
是以現下一見,虞謠不禁仔細打量起他來,繼而很快皺起眉,覺得他不符合自己的審美。
他生得與席初一樣有股仙風道骨的韻味,卻比席初更多幾分柔美。在她看來這便過于柔弱了,但想到這是個女尊皇朝,男人是要安于內宅的那一方,便也能理解這里的“她”喜歡這樣的男人。
而后視線陡轉,虞謠就注意到了“她”的神情。“她”連眼睛都亮起來,驚喜、迷醉一涌而出。
可真是昏君看見美人兒的標準反應。
接著,她的目光落在席初面上。
他因她的反應而怔住,眸光黯淡下去,明明說好了幫她來選,卻終是什么都沒有說出口。
他眼底的失落被虞謠盡收眼底,一瞬間便激得她心疼。皇權至上的年代大概就是這樣吧,她為大選煩悶時他要陪著她哄著她,可她真的在大選上看上了哪一個,便由不得他說什么了。
他緘默不言是他懂事,懂事得讓虞謠難過。
畫面再轉,應已是殿選之后。他們一同走在回鳳鳴殿的路上,“她”滿面喜色,笑吟吟地轉過臉問他“你看衛氏怎么樣他生得真好看。”
他平靜垂眸,嘴角扯起一弧笑意“衛家世代忠良,自然很好。”
“那就定衛氏為元君吧”她口吻輕快,說罷就垂眸自顧自想起了事,全未注意他眼中的痛苦。
渣女片刻前還口口聲聲說想立席初當元君,見到美人就忘乎所以了
虞謠在夢里氣得眼暈,火氣一涌,驀然睜開眼。
她其實并未睡夠,借著憤意睜眼,轉而便覺眼皮發沉,思緒恍惚。她勉強定一定神,潛意識里知道席初就在身旁,那股難過又翻起來,她渾渾噩噩地緊抱住他。
席初怔然不敢動,卻聞一聲低語“對不起”
他僵了僵,稍側過首,小心地看她一眼。見她眼睛閉著,一時判斷不出她究竟醒是沒醒,屏息不敢出聲。
她隨之湊得更近了兩分,緊緊抱住他的手臂“席初,對不起。”
“陛下”他倏然不安,不安到她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手臂在顫,“陛下說什么”
“是我不好。”她額頭蹭在他肩上,“我不該那么對你的。”
他驟然打了個寒噤,下意識地想起身告罪,卻又因被她抱著不敢動彈。
安寂半晌,他惶然回神“是臣侍有罪。”
“罪不至此。”她小聲。抬眸看了他兩眼,私心里想再探問舊事,但終是忍住了。
看他這副樣子她就知道,現下探問只會讓他再生提防,無非就是引來下一次認罪。可她并不想聽他認罪,也不想再往他心上捅刀。
她終是松開他,坐起身“我該起了。”
席初暗自松氣,與她一同起床更衣。
廣濟侯府,席玥自回家就跪到了正廳,一跪就是半個時辰。
廣濟侯立在她身側,手里的戒尺一記記往她背上抽去,口中忿忿罵道“沒良心的東西明知你哥哥在宮里過的是什么日子,還敢招惹這樣的麻煩兵法謀略讀了那么多,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嗎看不出衛家在設套坑你”
席玥心存愧疚,跪在地上不敢吭聲,手緊攥著裙擺,一下下扛住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