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漢,如果再喝一點,意外跌入黃浦江呢
白鈞言控制住了自己已經不太正常的思維,轉而想了另一個計劃。
李赫是養尊處優的富三代,應該從未露宿街頭過,這么大個帥哥,如果在大街上像流浪漢睡覺,肯定會被路人指指點點,這樣丟人的事,他應該從未經歷過。
白鈞言的嘴角掀起弧度,朝他離開的方向跑過去,隔著二十米朝那位陷入迷路的醉漢喊“渣喂,你走錯了,出口在那邊。”
渣男聽見了,回過頭朝他走來,走到面前時,說謝謝。白鈞言站在路燈旁,半張臉明亮,半張臉陷入陰影,拉長的路燈影子,就像他手里的死亡鐮刀,抬手指了指方向,問他“你喝了多少酒”
渣男揉了揉太陽穴,連吐字都不清晰“一點點,而已。”
白鈞言望著他“你帶卡了嗎能付錢的卡。”
“卡”他摸了摸兜,掏出幾張黑卡,說,“有,要我現在買票嗎”
“不必買票,”他勾起唇角,“你要道歉,那請我喝酒”
李赫剛從酒吧出來,他不迷戀酒精,低頭注視此人兩三秒,這一刻有點大腦短路,點頭“行。”
白鈞言一下笑得近乎愉悅,下巴微抬“走。”
喝了一點威士忌,但稱不上不省人事的李赫,歪了下頭,居然真就這么乖乖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走了。
白鈞言住的不遠,白天通常是步行或者騎單車上下班。離開園區大門時,保安大叔還跟他打了一聲招呼“小白,這么晚下班啊”
“是,為明天活動做調試。”白鈞言朝他笑,揮了下手,“周師傅拜拜。”
周師傅在園區做保安三十年了,很少有人記得他的名字。這位美術館新來的實習生卻記得,每次出入看見他了,要跟他問好。
周師傅笑得開懷“小白,今晚早點休息,明天還有的辛苦呢。”
“您也是。”說完,白鈞言打的網約車就到了。
他地址輸入的是全魔都最貴的酒吧之一,如果李赫的黑卡是真的,幾張疊在一起,額度至少有幾百萬,買單全場應該夠了。比起讓陳斯然撩他,再渣他,讓他一生難忘的方式,這種直接的報復,也很得白鈞言的心。
就當餐前面包,開胃小菜,讓渣男長長記性。
車到面前,李赫先行一步拉開車門,拉到了最開,白鈞言以為他要干什么呢,沒想到他只是把手扶在了車門框的頂部,略微低頭,做了個相當紳士的手勢
意思是他先請。
通常,培訓得當的司機、管家,都有這種習慣。除此之外,就是真正家教好的紳士。
白鈞言探究地看了他一眼。
李赫輕輕地挑了一下眉。他是單眼皮,偏狹長的眼型,笑起來卻顯得很單純,仿佛從出生起,就未曾遇見過壞事,被庇佑著長大的單純。
白鈞言心里冷笑,渣男的把戲還真不少。也許就是這副表象,才讓任昭這個缺愛的家伙陷得如此之深。
上車后,李赫坐的還算端正,長腿在略窄的后座有些放不下,曲得難受,側頭問“你叫小白”
白鈞言不愛車上的氣味,總是打開車窗,此時他正在凝望窗外夜色。街道兩旁的許多小店,趕時髦的布置了一些圣誕裝置,可愛的圣誕樹和玩偶,有種別樣的節日感。
十二月他總是認真的期待著節日,往年這個時候,他一般趁著假期,跟朋友在惠斯勒滑雪。
聞言,連腦袋都沒扭,他和渣男還沒到互通姓名的地步,便裝作沒聽見。
而李赫已經自顧自地喊上了“小白,你是許愿站臺裝置的設計師嗎”
白鈞言還是選擇性耳聾。
窗外光線流走在李赫挺拔而流暢的側顏,他仍然在說話“你在那家美術館工作嗎,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一個人他叫李煊。”最后兩個名字吐出口時,輕到幾乎聽不見,眼底閃過一抹痛色。
回答他的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