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超根本不知道這個小白是誰。
還沒見過人,李赫就分手了。
現在李赫平靜地嗯了一聲“不想戴了,就摘了。”
起初他聽見白這個字會難受,兩個多月后的今天,好像就不算很難受了,也可能是因為心臟一直在抽疼,持續地難過著,讓他變得麻木,從而察覺不到這種感受。
他已經摘下了耳釘,耳垂的小洞很快就封上了,有個很淺的眼。
他選擇聽鄭老先生的話,以后就不再碰金屬了。
就像鄭先生說的那樣,他一碰金,就會容易遇到破事,遭受厄運。
而白鈞言的名字里,就帶有金屬,他這個人也像一把細小的刀子,看似薄薄一片,卻是利刃出鞘。
張超自己是失過戀的人,他太了解李赫的這種情況了,不過,對他自己而言,難受的情緒大概會持續半個月一個月,再久就淡了。
但李赫和自己不一樣。
林場深處的露營帳篷旁,李赫從越野后備箱把保溫箱搬了下來,里面冰凍的啤酒,炊火里燃燒的干樹枝在夏夜里蹦出火花,李赫坐在戶外椅上,喝著啤酒,望著夜幕星空璀璨。
張超喝大了,說要給他介紹對象“我都聽說了,那個小白,也不是特別特別漂亮,就是一大學生,送外賣的對吧。”他不喜歡唐凌他表弟,但張超認識更好的,“我給你介紹一特別好的。”
李赫搖頭。
“我給你看看照片,長得好,搞藝術的,會畫畫,還有點混血呢,可好看了,你等等我給你看。”張超在s上翻了很久,給他看了照片,李赫的目光滑開了。
“這你都不滿意啊這顏值可以當明星了,你是南加大,他是北加大,多有緣啊。”
李赫沉默地喝酒,眼睛垂下,落在火焰上,說不要。
“那你要什么樣的。”
“要白白的,”他腦海里浮現出白鈞言的樣子,“要白小卷兒”
“又是他你一晚上說了幾次了”張超怒了,“你有沒有出息把病治好了,我看他回不回來跪舔你”
他說的“治病”,和李赫理解的不是一個意思。
“治不好了,”李赫放空的漆黑眼底,倒映出搖曳火光,身旁的地墊上趴著幾只跟著他出來過夜的狗,他語氣輕,“哪有說忘就能忘的。”
這是他最近悟出來的,忘記一個人,遠比喜歡上他還要困難。
有時候覺得白鈞言很可恨,如果再次見到,自己要報復他,怎么報復呢,李赫心里也沒有數,要不,罰他在地上學烏龜爬,學兔子跑,有時候他還想,是不是白鈞言生病了,病得太嚴重了,不想拖累自己,才提出的分手。等分了手,又跑去尋死,李赫會不由自主的想,他過得還好不好。
很多人或許會盼著前任倒霉,但李赫希望他能好好的,希望他可以去很好的大學繼續念書,能交很多朋友,至少不必在生病的時候,沒有人倚靠了。
但他一定找不到比自己還要好的男朋友了。
絕不可能的。
李赫經常會有這種不切實際又很可笑的念頭,就像張超說的,自己是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