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干就干,當即開始分工合作,幾乎是一整夜,白鈞言都在調試編程,周館長請了工人來改造之前為丹麥藝術家的設計作品所建的鋼架,四個工人敲敲打打了十多個小時,從晚上干到次日下午
而白鈞言,也是徹夜不眠,次日在辦公桌上趴著睡了三個小時,就起來繼續調試了,同事點了外賣和咖啡給他,他也沒來得及吃上兩口。
晚上七點,他的裝置差不多完成了,經過幾個同事的測試,反響很好“你做的概率是多少”
“我昨晚設計的百分之五十概率。”也就是一半一半,增加了隨機性,許下心愿的人,不一定能得到回應,“不過,今天早上,我改成了百分之八十,因為是過節嘛,想讓所有人都開心。”
“那不是還會有百分之二十的概率不開心”
“不會不開心的,”白鈞言說,“你第一次沒得到的東西,自然會去嘗試第二次,第三次,疊加更多次,這種來之不易的得到,會讓人更開心的。”他眨眼,“你想想是不是”
同事笑著把咖啡遞給他“白鈞言,你丫學心理學的吧”
“沒有,我學的建筑。”他戴著手套捧著熱咖啡,眼底浮現淡青色,皮膚被紅色的圍巾熏得溫暖,白里透紅,不過因為太久沒休息,神色有些困倦。
“早點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覺,館長剛剛讓我跟你說,明天你可以晚點再來上班。”
白鈞言笑著點頭“嗯嗯,你也是。”
同事逐一離開后,白鈞言還留在美術館。
他打算做最后一輪的測試,這時,兜里的手機響了兩聲。
白鈞言戴著手套的手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沒想到竟然是一條短信回復
備注為好心人張先生的人,回復他“我27號有空,那就27吧。”
白鈞言摘了手套,戳戳屏幕“張先生有什么忌口嗎,愛吃什么菜系,外國菜還是中餐”
這位張超先生,他已經聯系了好幾天了,對方不太愛回消息,問他在哪個城市,隔了兩天才回復一個上海。
白鈞言說自己也在上海,要請他吃飯,問他什么時候有空。
這一下又等了兩天才回復,可見對方要么是個大忙人,要么根本就不想承接自己的謝意,救人對張先生而言,可能只是日行一善。
在那種時刻,一頭扎到海里救了他的發小的人,感謝是一定要當面說的。
消息石沉大海,張先生再次消失。白鈞言收了手機,進入房間,繼續測試。
他站在聚光燈下,掏出手機看秒表,數著二十秒的時間,抬頭望著天花板上的深藍色星空投影。
沒有任何反應,他觸發了那百分之二十的隨機概率。
白鈞言離開房間,推門出去,繼而重新進來。
在他的程序里,每一次的開門進入,站到燈光下,視為只有一次機會。倘若人一直站著不離開,打算搞懂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話,程序并不會被觸發第二次。所以,他得出來再進去。
這一次,他再度看著秒表測試,回應他的仍然是寂靜。
這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