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荒域大軍壓境威脅天墓邊城,倘若對戰天墓難以匹敵,眼下荒域魔君在此,不如背水一戰,抓了對方以威懾荒澤,解天墓之危。
然而就在他們打算殺上去時,身后響起氣喘吁吁的聲音。
“眾將聽令,保護荒域主保護荒域主”
天墓眾人難以置信,回過頭,當真是他們魔君在發號施令,如假包換。
在魔君身旁,站著個陌生的少年。
一只手不敬地按在魔君肩上,另手抓了抓赤紅長發,無聊打了個哈欠。
天墓魔君臉色慘白,心驚膽戰地一嗓子接一嗓子吼完,叫苦不迭。
他不知身旁少年是什么怪物,魔宮大陣,被其一拳頭砸碎,宮內嚴密的防守在其面前,好像是不堪一擊的泡沫。
他只能被迫前來護送。
青年修長的身影,在一眾目光下遠去。
悠悠昏沉的意識,在被抱起來后就所剩無幾。
她察覺不到外界情形,甚至不知離開了冰窟,只感覺耳邊聲音從寧靜到喧鬧,最后喧囂遠去。
隱約被放在柔軟地方的時候,她渾身還是冷得厲害,本能地貼緊熱源,腦袋念念不舍地往熱乎的地方埋。
似乎有目光掠過她臉頰。
片刻,又陰晴不定地落在她抓緊的手指。
肩處傷口疼的厲害,好似烈火在灼燒,悠悠疼的呼吸淺弱,斷斷續續,不知過了多久痛意才消散。
她仍未得安生。
魔尊的傳承如座大山壓著她,不斷吞噬她的意志,激發她體內的魔性。
魔修與仙修不同,仙修講究心境淡泊平和,魔修卻截然相反,魔性越強,得到的力量會越強大。
閃爍著紫光的魔鱗,浸入悠悠識海,試圖挖出她充滿仇恨怨憎的陰暗面。
每個人都有黑暗的一面,與之對抗的是仙道,以其為食生存的是魔道。
承載魔尊意志的魔鱗,驚奇的發現,繼承人識海里一片澄澈,沒有陰暗角落。
這是不可能的。
它鍥而不舍地在悠悠識海穿梭,終于在角落尋到蛛絲馬跡。
魔鱗看到一個模糊的小神靈。
神靈擋著什么,低聲煩惱無比“怎么還留下了傳承,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魔鱗將其撞散,一下踏入后方的陰暗空間。
里面藏匿著個身影,它將對方放了出來,心滿意足。
半夢半醒間,悠悠看到個人影。
女孩穿著紅衣,一張熟悉至極的臉頰闖入她的視線。
她渾身充滿戾氣,眼神陰測測,一臉怨天尤人,原本絕美容顏在那呼之欲出的怨憎下,變得陰冷惡毒,讓人望而止步,忍不住皺眉產生厭惡之情。
意識到是誰,悠悠下意識往后退,卻動彈不得。
是原主
原主盯著她,帶著審視的目光一步步靠近。
詭異地,沒有敵意。
悠悠對上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眸,神經忽而被扯緊了,腦海轟地一下變得空白。
如潮水般的記憶,涌了進來。
晚霞染紅天邊,清風拂過,室內一片寧靜。
重焱收回九天玄火。
莊隗擅毒,他用玄火將路杳傷口處的毒血燃燒殆盡,去了毒,傷口很快會痊愈。
“要不了多久就能醒來,不過”
看了眼昏厥中的身影,重焱心情復雜。
眼下是殺了這仙修,奪得魔鱗的好機會。
不過不是該他考慮的事,按下思緒,重焱繼續道“不過以仙修之身得魔尊傳承,恐怕會被影響心智,走火入魔。”
他交代完退下,室內只剩顧赦與釋燭。
窗外落葉簌簌,微風幾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