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疼似的。
慕天昭淺眸微動,另只握緊匕首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此后,大抵以為沒被發現,計劃執行得天衣無縫,每隔兩夜路杳就要來一趟,偷偷摸摸給他上藥。
有次在窗外落了一盞桔燈,次日心虛地打探敵情“師兄,你那怎么有盞燈,是不是哪只鳥兒夜里叼來的呀。”
想起女孩當時惴惴不安的模樣,慕天昭至今都禁不住彎起嘴角。
但悠悠想與他說的,似乎不是這些。
“師兄可記得,我小時候大病的那次,是師兄最先在雪地發現我的。”
慕天昭剛揚起的嘴角沉下。
當然記得,也是那次之后,路杳像變了個人似的。
她的世界變得好像只有他,時刻都要粘著他,對著他無理取鬧,刁蠻任性,而且隨著年齡增長越發不可收拾。
倘若他與旁人多說一句話,她都會一臉怨氣盯著他,而其中,白芙雪是她最敏感的一個,眼中釘肉中刺,哪怕他只是在路上與白芙雪巧合遇到,她都會瘋了般,什么手段都使得出來
她厭惡白芙雪靠近他,怕對方把他搶了似的。
時刻被人緊盯著,束縛著,久而久之他也累了,尤其是一對上她那雙滿是期待看著他的眼眸。
不知為何,他總能在里面,看到一種令人絕望的窒息感。
這窒息感讓他內心茫然,空落落的,不知哪里出了問題,更不知如何解決。
后來,僅是淺淺歲月,就磨滅了那些最初的記憶,遺留給他的,只是一個會惹事生非的惡毒師妹。
夜空烏沉,不見一絲光亮。
寂靜深夜里,亡靈海域掀起的風浪拍打在巖石上,一陣接著一陣。
悠悠嗓音有些啞,追問道“師兄在何處發現我的,當時是何情形。”
慕天昭抿唇“在一座湖邊,你身旁有座神女石像。”
路杳隔三差五要去臥龍峰,那日天都快黑了,還不見人回來。
他下山去尋,最后來到一座湖邊,四處一片白茫茫的雪景,若非他看到早晨給她的傘,也難以注意到,那被雪深埋的小身影。
他趕忙挖開雪,將路杳從冰冷的雪里抱了出來。
那時,路杳還有些意識,半睜的眼眸認出他,被凍僵的小手緊緊抓著他衣袖,張了張嘴,似乎迫切地想說什么。
但她最終只吐出“師兄”兩字,就昏了過去。
他著急將路杳背起時,從神像后走出個白衣女孩,含著幾分羞怯,看著他。
他心中莫名一動,但來不及多想,便背起師妹去找長老。
之后,路杳病了三天三夜。
聽聞是受了臥龍峰一個外門弟子的驚嚇,那弟子叫顧赦,因此事被關在了戒律堂幾日。
在這之前,他就知道顧赦了,因為路杳經常去臥龍峰找對方玩,也時常與他提及。
他還知道,顧赦從戒律堂出來后,來看望過路杳。
那天夜里,他看到鋪滿冰霜的窗臺上,有一株被人遺留在那的藥草。
窗下雪地有石頭壓過的痕跡。
用來墊腳的。
路杳夜里偷摸來給他上藥,夠不著窗時,也是如此行徑。
“為何突然提及此事,”
慕天昭想起方才,路杳找到他時看他的眼神,像極了曾經。
“師妹,你”
“沒事,就是像做了好長的一場夢,”悠悠埋著頭,收緊發白的指尖。
系統在她腦海中,噤若寒蟬。
有些慌亂。
悠悠閉眼,頭一次能在識海里清晰的捕捉到它。
一個渾身冒著藍色火焰的模糊小人影,周身有一圈淡淡金芒。
從它微微后退的動作,悠悠察覺到幾分慌張。
“你早就知道。”她問。
系統知道悠悠在凝視,試圖躲藏起來,但這里本就是對方的識海,逃哪都會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