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襲過,在悠悠耳邊呼呼作響,吹散了本就低不可聞的聲音。
“師兄說什么”
她側了側耳朵,腦袋往前傾,幾縷烏發沿著細肩散開,伴著肆亂的風,在背著她的青年修長頸線蹭了蹭。
掀癢。
慕天昭神色微頓,腦海中的思緒一哄而散,不自然地朝另個方向側過臉。
“沒什么。”他輕聲。
悠悠不解地“哦”了聲,收回前探的腦袋,掙扎了兩下。
“傷好的差不多了,師兄放我下來吧。”
不遠處,沉寂在夜色里的靈舟在水面起起伏伏,亮著微弱光芒,舟上隱約幾道身影走動。
慕天昭道“快到了。”
悠悠微窘,就是快到了才要下來,又不是重傷垂死,哪有趴在別人身上的道理。
何況,她還不準備回修仙界。
“師兄,”她嘀咕了聲。
聽出幾分欲言又止,慕天昭停下腳步,還是將人放了下來。
海域邊的地面鋪滿碎石,直硌腳。
悠悠落地沒注意,冷不丁重重一踩,足下本來微末的痛感,一路牽扯到肩處傷口,皮肉撕扯般的疼痛立馬涌來。
在慕天昭淺眸注視下,她把“嘶”氣聲咽了回去,擠出點笑。
“能走,沒問題。”
慕天昭沒說話,看著她把披著的大氅遞來,站在冷風中,臉頰殘留著蒼白之色,少了許多過往的生氣。
“這是什么”
悠悠發現手臂上綁了條青緞,撥了下,感覺像標記一樣。
“師兄給我系的嗎。”
慕天昭長睫遮了眸色“隨手系的,”
悠悠“哦”了聲,摸出魔鱗“我還要事,不能就這樣回去。”
鱗上一縷淺淡的血跡,落在悠悠眼底,勾起的回憶有些觸目驚心。
她當時被迷了心智,要殺顧赦,幸而他及時躲開了,但還是受了傷。魔鱗傷到的地方,用再好的藥都無法愈合,只有用鱗片本身的細粉涂抹上去,才能痊愈。
想起顧赦當時的神情,悠悠握魔鱗的手驟緊。
完了完了。
本就如履薄冰的關系,這下雪上加霜。
悠悠想著彌補之法,也沒留神,一雙淺眸安靜看著。
見她一會眉頭微動,一會腮幫微鼓,時而露出糾結之色,時而露出懊惱之情。
同小時候有些像,把一些情緒寫在了臉上。
“如果要事是與荒域魔君有關,”慕天昭出聲,正色道。
“師妹,我可能會忍不住找人押著你回清筠。”
悠悠一噎。
慕天昭嗓音淺淺,說著好似威脅的話,卻又帶著留有余地的商量語氣,望著她的柔和眸光,混著些許無奈。
仿佛在說
師妹,別做傻事逼我。
悠悠“”
她知道慕天昭的顧慮,誠然,顧赦現在是魔君,她單是清筠少宗主的身份,就足夠危險,何況屈指可數的見面次數,都被她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