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烏石下的東西,眾人再熟悉不過。
“那是”
王敘呼吸一窒,臉色繃得極緊,死死盯著舞劍的悠悠與她身后石下,越來越濃郁的紅芒。
他身后,一群人不自覺低喃。
“她在舞劍做法嘛。”
“不、不知,但岸生花好像動了,”
“難怪木藍長老所說,她有做靈藥師的絕佳天賦,那地脈烏藤,至今還散發著濃郁的靈氣,眼下這”
說話之人頓了頓,猛地屏住呼吸,只見隨著藥圃中的少女舞劍越急,她身后,紅芒越盛,漸漸如烈焰般灼目。
在眾人屏息以待中,終于一朵紅蓮從石下長出,綻開如火焰般的花瓣。
霎那間,紫清峰上方的天空都亮了幾分。
目睹這一切的紫清峰弟子,大氣不敢出,生怕打擾了做法的悠悠。
他們在不可置信的狂喜中,看著努力舞劍做法后,氣喘吁吁的少女,齊齊露出悔恨愧疚之色。
先前看到路杳出現在藥圃,還以為她是來毀岸生花報復,沒想到
他們錯怪她了
不僅用一顆污濁丑陋的心,來看待路杳,甚至、甚至白芙雪說路杳是為了救走火入魔的她才擲出暗器,他們嗤之以鼻,嘲諷路杳絕無此善心
此刻,看著精疲力盡,還在努力舞劍讓花綻放的悠悠,他們幡然醒悟,恨不得抽之前的自己幾巴掌。
是多么愚蠢無知的人,才會不相信路杳已經改邪歸正了。
瞞著所有人,偷偷趕來紫清峰做法讓岸生花綻開的路杳,分明是仙女啊
今日若不是他們碰巧看到,待岸生花開,路杳是不是就要功成身退地悄然離去沒有任何人知道,是她的功績
她怎么能這般不求回報
難不成以前也是如此飛揚跋扈只是她的面具,其實面具下的路杳,一直默默做著好事,卻從來無人知曉。
“少宗主”有人忍不住哽咽,淚如雨下。
“怎么這般傻。”
悠悠早發現他們的存在,因此,揮劍得越發厲害,將周身所有的靈草斬斷,等著這些人憤怒上前。
卻不想,那么人竟然呆呆望著她,也不動手,就干站著。
特別是為首的王敘,本以為他是第一個憤怒趕來,要與她不死不休,結果王敘只呆站著,臉上表情從震驚,到不可置信,到欣喜若狂,再到神情復雜,短短時間,跟她玩變臉似的。
悠悠不明所以。
愣著干嘛呢,你不是紫清峰的鐵血戰狼嗎。
怎么變身哈士奇了。
悠悠特意朝對著他們方向的靈草斬,在這些紫清峰弟子眼皮底下,隨意揮舞靈劍,極盡挑釁。
誰知她把身前可憐的靈草削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手都揮酸了,揮得筋疲力盡,這些人還傻站著,一個個面色緊張,生怕打擾到她似的。
看到有人望著她落淚的那刻,悠悠終于忍無可忍。
都氣哭了還不沖上來阻止慫什么
對得起勤勤懇懇做任務的她嗎
悠悠憤怒棄劍。
這動作,對其他人而言,儼然是做法完成的信號。
一群人當即要涌去,王敘神情復雜地抬手“等等,容我先解決與她的恩怨。”
悠悠累得滿頭大汗,索性坐在石頭上,揉著手腕,看向終于走上前的王敘,扯起嘴角笑了一聲。
“怎么,又想殺我。”
王敘停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