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到路杳了”
浮在半空的傳音符,飄出一個急促的聲音。
“她在前方十里處的山谷中。”
一夜過去,終于趕到北邊的數十個縹緲宗弟子,聞言精神一震,加速朝山谷掠去。
他們未曾來過北邊,對北邊地勢并不清楚,路杳隱藏其中難以尋到蹤跡,好在宗內有能通靈感的弟子,感知到前方山谷有大量玉玦存在。
“走”為首的灰袍弟子,一招手,率先趕去。
得知北邊只剩下路杳,南邊浩浩蕩蕩的人群連夜趕來,他們縹緲宗的弟子憑借鬼魅般的身法,甩開其他門派一大截,連最開始領先的御劍修士,后期靈力不足也被他們追上。
黎明之際,一行人出現在回音谷外,謹慎地走入谷中。
雨水浸沒過的山谷,空氣中透著絲絲涼意,一滴雨珠從葉尖滑落,濺在水坑里。
眾人穿過林間,抬頭一片空地,身著白袍的少女坐在石上,頭發用一根細長的青緞束著。
斜側旭日東升,透紅的陽光灑落女孩身上,眉如墨畫,肌膚雪白,衣間金線繡成的卷云圖案,泛起耀眼的顏色。
她在閉目打坐,身旁放著漲鼓鼓麻袋,依稀看出里面裝著玉玦。
地面散落著長笛與靈劍,諸多雜亂無章的腳步,顯然此處,經歷過一場大戰,應是上弦宗與天劍宗決戰之地。
至于這坐在石上的清筠弟子。
是路杳嗎
看到路悠悠的那刻,一群人停下腳步,腦海中不約而同冒出這疑惑。
修仙界新生一代,路杳作為路宗主獨女,自然最受矚目,在各大仙門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以說,她是在萬眾矚目間,活生生長歪的。
縹緲宗眾人對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前年仙門大會,路杳披頭散發,被魔修逮住害怕求饒的瑟縮模樣。
兩年未見,少女容貌張開了些,與當年的氣質神態完全判若兩人。
縹緲宗內見過她的弟子,都面露遲疑,瞅了眼悠悠腰間的玉玦,才確認沒錯。
而那些沒見過人的新弟子,看到身影的那刻,皆一臉錯愕,愣在原地。
他們對路杳的認知全部來自傳聞,只知她飛揚跋扈,在清筠宗做盡蠢事,對師兄慕天昭求而不得到走火入魔的境地,是一個仙門敗類。
故而,自然而然以為路杳長得尖酸刻薄,一臉兇惡。
沒想到這般漂亮。
似乎察覺到他們,白袍女孩睜開眼,清澈如水的眼眸望來。
那張精致的臉頰,露出短暫的茫然后,一只手緊張地握緊長笛,像只受驚的小兔子。
嚇到她了
他們仿佛一群惡徒,這么多人,欺負一個小姑娘,實在天理難容。
“路道友,交出玉玦吧,”為首弟子咳了聲,停住前進的腳步,先禮后兵道,“保證不傷你分毫。”
悠悠眨眼。
等了一夜,總算來了。
她握著笛子,裝成害怕瑟縮的模樣“玉玦是我的,不給。”
話音落下,不遠處的天空幾道長虹掠來,是幾個劍宗弟子,正御劍趕來,要為蕭町等人報仇。
方才說話的縹緲宗弟子見狀,無奈地搖頭。
“既然如此,得罪了”
欲速戰速決,數十人朝悠悠襲去,他們身法鬼魅,腳踏地面連半點聲音都沒有,如陣清風拂過。
與此同時,悠悠將長笛放在唇邊。
一道笛聲響起。
秘境外,望著這幕的縹緲宗長老,心頭一梗,面如死灰。
另邊,知道悠悠會成為眾矢之的,慕天昭身影穿梭在秘境中,拼盡全力趕去。
緊隨其后的白芙雪,迎著冷風,咬了咬丹唇。
雖然不甘心,但好像找不到不趕去保護路杳的理由。
三百零六塊玉玦,她身上的玉玦,只有路杳的一個零頭,怎么比得上嘛。
另條朝北的路上,樹葉輕搖,一道修長身影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