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蛟難以置信,試圖從小狐貍眼中找到一絲畏懼。
別的不說,突然有個黑蛟襲來,它該受到驚嚇吧,之前受惡鬼驚嚇都魂飛魄散了。
但幽蛟無論怎么尋,都沒能看出小狐貍有一絲害怕。
他沉默著,懷疑起蛟生。
悠悠把來耀武揚威的幽蛟打倒,松軟的尾巴微動,一躍到床榻上。
吃飽喝足,該睡覺了。
悠悠本打算把床讓給顧赦,自己在坐墊睡一宿,但她忽然想到,顧赦才是需要坐墊的那個。
他在宗內夜間都很少睡覺,多把時間用在修行上,更不說來幽都這種危險地方,夜里定是要打坐的。
不出悠悠所料,她讓出地方后,顧赦眼簾低垂,從善如流地盤腿坐在軟墊上。
待顧赦閉目打坐,悠悠目光才大張旗鼓地落去。
紅衣似血,襯得少年皮膚極白,一頭微濕的烏發披散,在陰氣環繞的幽都,粗粗一瞧,比起人,更像俊俏的鬼修。
悠悠打量之際,視線無意落在顧赦唇邊。
她頓了頓,腦海不由自主浮起的畫面,讓她心頭一梗,兩只小爪子捂住嘴,埋頭蜷縮在被窩里。
打死也不暴露身份。
愛魄所為,與她路悠悠無關。
帶著這念頭,悠悠沉沉睡去,養精蓄銳。
在她睡著后,室內的寂靜持續半響,打坐的顧赦睜開眼,視線落在榻間。
他起身走近,修長身影背對著燈火,垂眸打量側臥在被子上的小狐貍,眼神晦暗不明。
說起來,這狐理撞人挑選的對象,頗為講究。
清筠宗的自己、劍宗的蕭町、上弦宗的賀清山、還有聆音宗的牧芥,從眾弟子中,挑選得如此精準,撞得如此巧妙,就像認得他們一樣。
而且撞的人中,獨獨少了縹緲宗弟子,也是奇怪。
縹緲宗弟子最先到,若那時它還不在,錯過了,倒是合理,如此的話,小狐貍是在清筠宗靈舟抵達前后,到的那片地方。
抑或它與靈舟同時抵達,更有甚者,乘坐清筠宗的靈舟而來
顧赦指尖微動,想起鬼狐把小爪子搭在他掌心,心跳莫名快了些。
它似乎認得他,也認得幽蛟,會不會
一片陰影灑落在小灰團身上,顧赦微俯了俯身,朝酣睡的狐崽低喚了聲。
“師姐、”
悠悠毛茸茸的耳朵,微動了下。
不知何處吹來的細風,將她渾身灰色淺絨吹得打旋。
“師姐。”
寂靜的室內,再次響起熟悉的嗓音,悠悠耳朵又動了動,小爪子微揚。
“嗷。”
迷迷糊糊應了下,發現出口的聲音不對,悠悠睜開泛紅的眼眸,茫然地看去。
愣了兩秒,她聽到顧赦的聲音“師姐,是你對嗎。”
悠悠瞬間睡意全無,故作鎮定地歪了下頭,眨了眨眼,露出疑惑茫然的表情,假裝聽不明白。
見狀,顧赦抿了抿唇,黑眸盯了她半響,道了聲“不是就好。”
躲過一劫,悠悠正松口氣,身旁陰影壓了下來。
少年衣袍未解,直接躺在床間,修長的手將小灰團一攏,撈到懷里。
“不是的話,我就放心了,小狐貍”
顧赦頓了頓,下頜被灰絨蹭得微癢,側了側臉,黑眸不知在看何處。
他長睫微垂,神色有幾分不自然,片刻嗓音才低低響起,像是在告訴自己,又像在與悠悠說
“小狐貍適合暖床。”
悠悠“”
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