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新姜心跳如雷,“你是不是在難受。”
傅泊冬沒有應聲。
“你是不是又想了”瞿新姜踟躕著,說得很隱晦。她的眸光如羊羔一般,溫潤而柔軟,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隨時會被放在砧板上宰割。
在她話音落下的那一瞬,傅泊冬垂下眼,竟很輕地笑了一聲,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
傅泊冬不看她了,抬手把臉側的發往后撥,在平復了氣息后很慢地朝房間走去,“你在發燒。”
“我知道。”瞿新姜提著藥。
傅泊冬回頭,“所以不要招惹我。”
瞿新姜猛地頓住腳步。
說完,傅泊冬打開了房間的門,“今天合同依舊不作數。”
進房后,傅泊冬很快將門合起,并不歡迎外人入內。
瞿新姜應該高興的,可是現在,她竟因為傅泊冬的話心底一空。
她剛走兩步,身后剛關上的門再度打開。
瞿新姜回頭望去一眼。
傅泊冬從房間里出來,大概是找到了工作機,正一邊查看手機上的信息,一邊不咸不淡地說“你說的那檔節目,招募時間已經沒有幾天了。”
瞿新姜沒想到傅泊冬會提起這件事,“我知道。”
“我可以讓司機帶你回廉城,我的助理會把報名的事情處理好。”傅泊冬落在手機屏幕上的目光一抬,“如果你想。”
“可我想再看一次傅叔叔。”瞿新姜有點猶豫。
她原本對報名就有了懼意,經傅泊冬一提及,就更不想去了。
好像只要站在傅泊冬面前,她就會原形畢露,就會什么都做不到。
傅泊冬看著她,覺得在看籠里被嬌慣的鳥,明明打開了籠門,卻怯生生不敢往外飛。
“可以,但你要快點好起來。”
瞿新姜生怕傅泊冬看穿自己的念頭,垂下眼拙劣地隱藏起眸色。
樓下的女傭們很安靜,她們總是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讓人覺察不到房子里有別的活人。
傅泊冬已經把工作機放進了包里,抬手微微攏了一下大衣,作勢要走。
瞿新姜捏住傅泊冬的大衣,用怯懦又遲疑的語氣問“真的不用我幫你嗎,我只是低燒,沒有關系。”
說完后,她又覺得喉頭發緊,唇齒發干。
她想傅泊冬答應,又怕傅泊冬答應。
傅泊冬嘴角一揚,很認真地問“為什么一定要幫我。”
“你看起來很累。”瞿新姜輕聲說。
“你病了。”傅泊冬平靜地闡述事實。
瞿新姜還攥著傅泊冬的大衣,“我只是著涼了,而且,你不是也病著”
傅泊冬像是給足了瞿新姜思考和反悔的時間,過了好一陣,才抬起手,指腹點在瞿新姜的眼梢。
瞿新姜沒有閃躲。
于是傅泊冬很輕地笑了一聲,“既然你一定要幫我,那你哭給我看,我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