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煦一聽就知道是她婆婆的聲音,拳頭握緊,她婆婆是個極其要面子的人,明明重男輕女可又偏偏在外面裝的一點都看不出來,伸手敲了敲門。
傅尋跑過來開的門。
傅熊建在部隊干了幾十年,這會退休了,分配的院子也不小,從院子大門口到里面屋里還有一段距離,但罵人的聲音太大,依舊能聽得到。
傅尋看到是衛煦的時候驚訝的瞪著兩個圓溜溜的眼睛,張了張嘴,但稱呼還是沒叫出來。
衛煦知道,上輩子傅尋也很少叫自己娘,傅尋是他們第一個孩子,照顧到三四個月,她要上班,就交給婆婆帶,很少跟他們倆在一起,估計都跟自己不熟悉,想起來上輩子,他的小拇指沒有之后,上學的時候會有人笑話他,他也沒有朋友,即使到后來他很成功,也很少說話,自己到死的時候他還是孤身一人。
“走吧,進去。”
她大步進去走的很快,傅尋都有些愣住,又趕緊小跑著跟上。
“娘,丫頭片子怎么了您不是個丫頭片子嗎”
衛煦從來就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人,她的禮貌謙讓也是分人的。
呂英原本是坐在椅子上的,還沒反應過來衛煦怎么回來了,就被兒媳婦這么罵了一句。
說實在的她從小到大都沒受過什么苦,能做上初中老師,自然是有些學問的,在那個年代能上的起學,家庭條件也不差,后來經人介紹嫁給了傅雄建,也是平平安安到現在,被一個小輩這么罵了一句,但她說的對,自己小時候確實是丫頭片子,又不能反駁,氣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又坐下來。
傅言一直都很犟,別看她平時看起來很嬌弱,脾氣其實是像衛煦的,一直都沒掉眼淚,梗著脖子不吭聲。
呂英教了一輩子學,嘴皮子功夫向來利落,腦子一轉就知道拿別的話來壓人了,這會把手里的碗狠狠的放到桌子上。
“衛煦,你還上過大學,書都讀到狗肚子里了”
衛煦是重新活過一輩子的人,她什么都不怕,蹲下來伸手摟著女兒。
“要不您去問問狗,看到沒到狗肚子里”語氣很平靜,一點都不是吵架。
傅尋在旁邊都看呆了。
上輩子兒子出事之后,衛煦再也沒有登過婆婆家的門,不就是吵架嗎別看現在她婆婆很偏心老二,但后來等到那個妯娌工作調過來,婆媳住在一個屋檐下,天天折騰,現在因為工作原因不見面她們倒是婆媳和和氣氣的。
旁邊站著兩歲的男娃就是老二家的孩子,叫傅慶,手里拿著兩塊餅干,顯然剛剛吵架就是因為這塊餅干。
衛煦蹲下來跟女兒平視。
“剛剛是不是弟弟搶你的餅干了”
傅言跟衛煦也不熟悉,她很少能見到父母,仰頭看向旁邊的哥哥,才又抿著小嘴點點頭。
衛煦伸手就把傅慶手里的那一塊餅干拿回來放到傅言的手里,她要慢慢的教她的女兒。
“拿著吧,是咱們的東西就是咱們的,不是咱們的,咱們一個都不要。”
傅言手里拿著餅干沒有反應,她還不習慣。
衛煦看著女兒的反應,鼻頭突然就酸了起來。
傅慶到底是小孩子,手里的東西被搶走之后,嗷嗷的就大哭起來。
呂英又心疼的趕緊去抱著小孫子好聲哄著。
“衛煦,你倒是長能耐了,孩子的東西也搶,你還是個長輩呢。”
衛煦站起來掃了一眼,傅雄建不在家,她公公其實平時是個公道人,還很疼傅言。
“傅尋,你去把,妹妹跟自己的衣服收拾一下,娘帶你們走。”
她不知道倆孩子的衣服都在哪里。
傅尋站在原地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真的嗎”
衛煦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