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世濤站在后方,大概站定了五六分鐘,表情就略顯迥異,他的情緒里帶著那種又惶恐,又莫名暗爽的復雜。
誰能想到科勒教授也在為一個顱腦重傷的患者做急診手術。
雖然手術才剛過去大半個小時,可彭世濤感覺科勒教授的直播若是分享出去,難免會有損梅奧的形象。
不,甚至他覺得不是感覺,而是事實。
畢竟剛剛林熙冬直播間還有人提到過科勒教授,彭世濤終于忍不住小聲問旁邊資歷極深但還是住院醫的梅奧青年醫生“這個手術是只對我們直播還是公開直播”
“那自然是公開直播啊,這樣考驗應變能力、經驗技術的時候,不給大家學習一下怎么可以”青年醫生說話的時候不自覺高高昂起了頭,“聽我師哥說事故發生后,外科委員會就安排了幾個會長候選人帶隊參與救治,沒準等教授回來,就是全球外科學會會長了。”
這小青年滔滔不絕,對科勒教授滿心仰慕,沒注意到彭世濤變化莫測的表情。
“嗨,發呆做什么,你看不懂么”吉爾莫摸著下巴看著視頻里科勒教授高明的手術技巧,余光注意到眼神飄忽的彭世濤,忍不住用肩膀推了推,“沒道理啊,科勒教授為了加快減壓,把開顱位置入路做了優化,可也不算復雜,沒想通唉,教授做手術也太利落了,不知道我什么時候能比得上。”
彭世濤沒理會這調侃,低頭打開了他的iad,他知道林熙冬做直播的時候,就做了錄屏“吉爾莫,如果我說有一個人做神外手術,不對,就做這類顱腦重傷的手術比科勒教授還厲害,你信么”
其實在之前他是不信的,雖然聽說很厲害,可這樣直接的對比感是從沒體驗過的。
雖然現在手術的預后結果比不來,可彭世濤的眼力,這光從手術技巧再到時間上的把握,他真的覺得有些些碾壓,而且還不算創新程度。
他剛剛就注意到,林醫生是半小時能結束手術的人,而科勒教授現在半小時的樣子才開始處理挫傷。
“也沒不信吧,這世界之大,人外有人嘛。”吉爾莫隨意回答,眼睛是緊緊盯著屏幕里科勒教授清除挫傷組織。
彭世濤環視了一圈教學教室,墻面的液晶電視播放著科勒教授的手術,已經圍著十來個人,而另一邊小型的電子圖書館,平日里經常坐滿人的地方,此時有些空蕩蕩。
說是電子圖書館,其實就是好幾臺格子間的電腦的地方,只是這些電腦連接著梅奧診所建院以來的所有數據庫,也包含從其他地方收集到的醫療信息,所以異常珍貴。
彭世濤無奈補充“我這過來也是分享一個直播,本來以為我們說一個呢。”
“哈”
“愛德生也開了一個直播間,是來自我們那的林熙冬醫生做的手術,剛剛做完了一臺很精彩的顱腦重傷手術,而且我相信還會更多。”
說完,也不等他有什么反應,彭世濤走向坐在最邊上笑得樂呵呵的弗蘭克教授,毫無顧忌的把iad放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懷里,連人帶椅子的拉了出來另一邊“教授,抱歉,打擾了。”
格子間原先的椅子都已經不見了,所以彭世濤也不用挪椅子,先把電腦打開,連接到愛德生的直播間,此時畫面已經是另一個手術,是那個神經源性休克的脊椎損傷患者,竟然扛過去了。
大概看了一分鐘,彭世濤就意識到,林熙冬要做什么手術。
是那個在骨科系統提及過的手術,林熙冬醫生認為脊髓中樞神經損傷如果在可控時間內,就可以做的修復手術。
不過畢竟這是是骨科領域,彭世濤讓它先放著,沒在關注,自己則蹲下來,打開iad里剛剛錄下的視頻,放在老人的面前“弗蘭克教授,這手術非常非常厲害,只是有兩個點我沒看懂,我想請教你。”
iad不大,或許畫面清晰度對于古稀老人不算方便,可前言這個老教授的眼睛可是異常犀利的。
視頻里,一只手開了顱低腦池開放橋前池
原本還以為是什么學術問題的弗蘭克,在觀看手術過程中,慢慢坐正了身體“cgs三分這是接近生理的治療腦腫脹”
“嗯,我就是這塊沒理解,你說她這樣的原因”
“我雖然不知道她處理這里的手法原因,不過能倒推出,她是認為動靜脈周圍的血管間隙與腦實質相通”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