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一直一帆風順能夠在手術室馳騁的林熙冬,還是有些情緒。
“你有證”陳露瑛只是微挑眉。
林熙冬深呼吸一口“那為什么也不讓我跟著做手術,我做老師們的助理也可以。”
她這些天連縫合都沒辦法上手,一直跟著陳露瑛處理各種規章文件。
急診中心的規范,開始從原先的金錢至上變成生命至上,她雖然很贊同,但是真沒興趣整理細則文檔這種文書工作,以及監督的工作。
這些瑣碎的工作,她偏偏還得花時間,一點都不比之前做手術輕松。
陳露瑛摘下了眼鏡,她沒在看林熙冬,而是把一堆文件整理好,放在桌旁“由于你之前擅自參與陳主任的手術,這是對你的處罰,我認為很合理,不是么”
林熙冬就像鄭志英說的,天賦好,技術佳,也算有人文關懷,更難得的是很拼命學習,和她們年輕的時候很像。
不過陳露瑛覺得她這樣成長的太容易了,容易到做什么事情都是理所當然。
一個年輕的醫生膽子被喂那么大,,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陳露瑛平靜問“當時的手術主刀是陳主任,如果你出現任何差錯是她來替你背鍋,你可想過”
林熙冬是運氣好,從入越醫到現在以來,所有主刀自愿承擔她的風險,因為大家都信任她。
可自愿和被迫,那是完全兩碼事。
這可能就是陳露瑛作為曾經的急診主任和牛文光不一樣的地方。
牛文光是經歷過戰場的人,他天然地敢拼敢做,所以他敢同意林熙冬做手術,這樣的魄力是優點,可有時候也是缺點。
陳露瑛作為女性醫生,是吃著性別的苦從學校、醫院出來的,一步一步謹小慎微走到如今這個地位,她并不喜歡冒進。
因為她見過優秀的女生,只因小小的疏忽,而身處懸崖荊棘。
“可是我都救活她了,也沒有什么問題。”林熙冬無奈,她覺得罰她連續三天三夜不睡覺,都比罰她不上臺來得爽。
“即便你救活了患者,陳主任術中被實習生搶過手術刀這樣的信息被有心之人利用,就足夠讓她拿不起手術刀。”陳露瑛不會因為林熙冬優秀而忽視她的問題,“有些你可以失去的東西,對別人來說,只有一次機會。”
但凡那天手術中出現有心之人,陳殷所承擔的責任比林熙冬大多了。
“我承認那次是我魯莽了,但我不后悔,我只想救人。”
林熙冬是真沒想過,責任是這樣擔的,畢竟她是有信心才敢上臺的,這人救活了,那陳主任好像也沒什么意見,所以她想過最差的責罰也就回越醫,畢業證延后來著
她已經大半個月不上手術臺,太難熬了。
“是,只要你救活人是沒錯,所以你還能站在這里和我說話。”陳露瑛知道那天情況有多危機,她看過視頻,產婦的危重情況,孩子的窒息面色,都側面驗證手術時間的爭分奪秒,“那天情況我把它稱之為幸運而不是你的實力,你只是運氣很好,在大多數眼里,你這些都不是常年累月的臨床經驗。”
“可你要知道運氣,并不是一直會跟著你。總之,之后如果未經過主治擅自行動,我想我們幽急診并不歡迎你。”
其實陳露瑛認為,林熙冬有一種臨床急救或的者說醫生直覺。
陳露瑛記得很清楚,有天賦的醫生,有一種天然的直覺,就像她曾找到抗菌藥物方向的時候,其實也不是什么經驗參考,而是純粹的直覺。
但是,在沒有足夠的理由足夠的經驗說服其他人的時候,這種虛無縹緲的感覺,陳露瑛認為絕對不能成為誤導她成長的關鍵。
“好,我知道了。那我什么時候可以上臺”林熙冬又不能說自己有系統,而現在自己的實力明顯并沒有得到認可,畢竟她的年齡在這里。
她又有些迫切想證明自己了。
“過兩天要新中心成立安排了一場攀巖活動,我給你提前放兩天假,去練習,如果比賽贏前三,后面進修的兩個月,什么手術我都不攔你,主刀風險我來承擔。”陳露瑛又想到揚琴的另一個囑咐,眼前這個女孩子在老師眼里還有一個問題,“不,不僅是贏前三,必須也贏過管杰。”
“如果輸了話,就老老實實聽我安排。”
管杰雖然離開幽附屬,但是揚琴說過的話可從來沒有虛晃過,所特意也邀請了管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