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入了深秋,這兩日海城大降溫,外頭天色蒙蒙亮,裴家別墅雖亮著燈卻靜悄悄的,已經上工的幫傭們動作很輕,不想打擾主人家的休息。
幫傭看了看時間,來到裴煙房門外“咚咚”地敲門,“煙煙小姐,快些起來了,你今天還要去天朗山拜祭。”
幫傭正打算敲下第二聲,門吱嘎一聲從內向外打開,裴煙穿著淡棕色的風衣,提著隨身小包走出來。
幫傭有些訝然地看著裴煙,似乎沒想到這位天天睡懶覺的大小姐今日起得這么早。
外面的露天臨時車庫傳來汽車熄火的聲響,裴煙順著旋轉樓梯下來,就聽到大哥裴驍正在和來人說話“寒川,來得這么早啊辛苦了,一同用了早餐再出發吧。”
沈寒川穿著一身正式沒有任何裝飾的黑色西裝,道“和平日作息無差。”
裴驍聽到沈寒川分享他平日作息,忽然間想起父親裴昌東痛心疾首說沈寒川007的事兒了。
裴驍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提醒道“身體為重。”
要是猝死了,只能換妹夫了。
來到餐廳,裴煙已經坐在餐桌面前了,桌上擺放著大廚做好的簡單清淡的早餐,三人無話快速吃完早餐,準備上車出發。
“驍兒、煙煙,替我跟你們媽媽好好說說話。”裴昌東見他們準備出發,從樓上下來囑咐他們道。
裴煙打量著裴昌東身上的黑格睡衣,震驚道“爸,你怎么回事睡了一覺而已,就沒嘴巴了要不要用水花籌眾籌一個”
裴昌東臉黑了黑,一大清早裴煙就來氣他,他能不知道裴煙在內涵諷刺他不親自去說。
裴昌東聲音含糊“你宋阿姨身體不好要去醫院,我抽不開身。你們去吧,時間不早了。”
裴煙心里嘖嘖了兩聲,人走茶涼啊。
裴驍開門上車,沈寒川立在另一側看向裴煙,裴煙繞過他興沖沖來到了汽車的副駕駛,直接開門坐了上去。
裴煙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道“我坐前面,你們坐后面方便學習交流。”
車從裴家出發,前往天朗山。天朗山距裴家有點遠,山路也不好走,近一小時的車程。
車上總是無聊的。
內卷,從現在開始了。
裴煙上了車就靠在椅背淺眠,沈寒川本就不是什么話多的人,與未來大舅子寒暄了兩句,無聊地取出手機,隨手點開了財經新聞。
他每天早晚都有看財經新聞的習慣。
裴驍余光瞥見“”
說沒有壓力是不可能的,特別是父親次次強調妹妹賺錢都是靠著沈家的消息賺來的。
不提別的,至少他想未來能給裴煙一個強大的娘家。
裴驍只好從身側的文件夾里取出了一個iad,從上面的磁吸上取下電容筆,快速閱覽起文件。
車內開著暖氣,還有好聞的車載熏香,裴煙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
外面的天色漸漸亮堂起來,今天的天際陰沉沉灰蒙蒙的,天朗山樹葉凋零,看起來一派蕭瑟。
天朗山后山有一處公墓,車停在半山腰處,他們下車,把后備箱里準備的東西拿出來,預備徒步過去。
哪怕裴煙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卻對這位生母沒有什么印象,記憶里的生母只有那幾張僅存的照片而已,從照片看是一個非常溫婉又有修養的女人。
裴煙覺得氣氛太過靜謐有些壓抑,主動挑起話題問道“大哥,媽媽以前是怎么樣的”
裴驍懷里抱著鮮花,他扯扯嘴角回憶道“媽媽很溫柔,記憶里她對我只生過一次氣。”
“我和她一起去逛商場,她去洗手間出來后沒見到我,在蛋糕店找到我發了很大的火,就那一次。”
裴煙聞言心里有些澀澀的,估計小時候她走丟,這位年輕的母親應該會非常崩潰。
“后來你走丟了,媽媽很崩潰四處尋人,又怕你是被我們家的競爭對手綁架,日夜不安,整個人恍恍惚惚,精神上出現了問題。”
裴煙對此很有畫面感,因為養父母也丟了孩子,雖有她在身邊,但養母有時候也會恍恍惚惚,時常坐在窗邊就默默流淚。
“到了,咱們進去吧。”裴驍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