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傳的很遠,剛開始爆炸的時候,附近的人都嚇一跳,有些人還下意識的抱著腦袋蹲了一下,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過后,人們開始互相詢問,“你聽見了吧,啥聲啊,還怪響的。”
“能聽不見嗎我聽著像是賣炮仗那邊傳來的。”
“我聽著也是,你看你看,那邊冒煙了,肯定是那邊響的,你說這得是多大的炮仗啊聽著跟炸彈爆炸似的。”
“不像是炮仗響啊,你說會不會就是爆炸了”
“哎呦,那可不好說,我過去看看,你去不”
接著,有不少人開始往鞭炮市場跑,很快,他們跟逃生的人碰上了。
“喂,那邊咋的了”
逃生的人心有余悸的擺手,“別去,那邊爆炸了,可嚇人了。”
聽到爆炸,有些人停住腳步,拉著來人問個不停,有些人跑的更快了。
“那邊爆炸了,趕緊看看去呀”
爆炸產生的威力將所有能接觸到的東西都變成了武器,哪怕是一張紙,也可能變成鋒利的刀刃。
張軍急,大冬天的已經急出一身的汗,有倆個人眼見的不能活了,他們身下的泥土已經被鮮血浸透,其中一個后背上扎了一個崩斷的木棍,看那個位置,應該是在后心上,另一個,腦袋上有一個大窟窿,被沖擊過來的石頭砸中的可能性很大。
張軍不希望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沒了生息,要知道,一個人代表著一個家庭,就像石叔家,如果石叔沒有死,他們家該是多么的幸福。
后背受傷的那個俯趴在地上,張軍先把手放在他的頸動脈位置上,片刻,沒有感受到一絲波動,張軍真不愿意相信,剛剛還鮮活的生命轉瞬就變成一具尸體。
“同志,同志,你醒醒同志,你能聽到我說話不”
張軍輕輕捧著對方的頭,讓他側過臉來,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他大睜著雙眼,臉色還掛著迷惘,帶著錯愕。
瞳孔已經散大。
已經救不了了,一股無力感涌上張軍心頭,他緊抿著嘴,看著這個還算年輕的臉龐,伸出右手幫他撫上眼簾。
頓時,閉上眼的故者看起來安詳了許多。
頭部受傷的老者頭發花白,六、七十歲的樣子,他仰躺在大地上,手里緊握著一掛小紅鞭,滿是皺紋的臉上還殘留著微笑。
可能是他剛給心愛的小孫孫買了炮仗,腦海里還全是孫子可愛的笑臉。
張軍探了老人的脈搏,翻看了他的瞳孔,遺憾的是,一場猝不及防的災難,將老人的生命定格在這一刻。
張軍恨不能變出無數個自己,能救更多的人。
“救人,快來救人”張軍邊幫人止血邊喊,“誰來幫幫我”
目前最急需的就是把傷者送到醫院,可現在整個市場里面的人都跑了個七七八八,沒跑掉的人基本上都帶著傷。
李濤能看出來張軍是在救人,他仔細觀察一下,確定不會再發生大面積爆炸之后,一跺腳,向張軍跑過去。
張軍滿手都是血,正撕了布條幫傷者止血。
“同志,需要我干什么”
張軍快速抬頭,堅定又凌厲的目光在李濤臉上頓了一下,雖然李濤狼狽不堪,張軍還是認出來他就是那個收費的人,做為管理部門的工作人員,平時沒有風險意識,這讓張軍非常不滿意,如果早發現,早制止,怎么可能會出現這么大的事故
“報警,去找更多的人來救人。”
李濤咽了口唾沫,他怎么覺得這目光像刀子,刀光里全是譴責,“我,我已經安排同事們去了,一個回局里,一個去醫院搬救兵。”
“那就過來幫我救人。”
李濤手足無措,“該,該怎么救”
張軍簡直無語了,冷聲說道“幫他們做個簡單的包扎,這天太冷,不能老躺在地上,要是傷勢輕的,扶他們起來。”
念念正美滋滋的吃著糖塊,忽然耳邊接二連三的炸雷響起,接著地面跟著震動,嚇得他一哆嗦,急忙跑到石可身邊,緊張的抱住姐姐的胳膊,“大姐,是不是地震了”
念念并沒有經歷過地震,他之所以知道地震還是從媽媽跟人家聊的唐山大地震里知道的,他以為地震就是地面搖晃,然后房倒屋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