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別高價油多少錢一斤了,就是在哪賣我都不知道,往常里咱家的供應油根本吃不了,月月都有結余,誰還會去打聽高價油呀。”
孫秀芳想了想“咱老家都吃棉籽油,那油便宜,也是一塊多一斤,要是這邊實在買不到便宜油,不行咱就從老家弄點油過來算了。”
“娘,你的倒是簡單,咱老家那么遠,油這東西咋往回運都是個難題,它不像別的好帶,帶少了不夠用的,帶多了拿不了,帶個一星半點的頂不了多大的用,還不夠費事的。”
孫秀芳看看色已晚,今忙了一也累了,道“我英子,這個心咱倆操不了。”孫秀芳捶捶肩膀,“年紀大了,不中用了,今搓麻花搓的胳膊疼,我年輕的時候跟著生產隊長耪地,挖溝都沒覺得像今這么累過,咱還是趕緊把明要用的面和出來,趕緊去睡覺歇歇吧。”
王英干一也累,她不光搓麻花,炸麻花,抽空還得看孩子、做飯,她不光胳膊疼,腰也酸,王英按著后腰站起來,把錢放到抽屜里面,“行,娘,你和多少面”
孫秀芳道“今二十斤面都賣光了,不行明咱再多加五斤試試,和二十五斤面”
“中,娘你多少就多少。”
生意剛剛開始,一切都沒有步入正軌,尤其是原材料問題還沒有解決,石大勇不放心,在駐勤點上呆的也不安穩,只要份內的工作一完成就往家跑,他記得回家的路上有幾個集市,他想去轉一轉,看能不能買到便毅的糧食和油。
黎城,剛入縣的位置有一個集市,每到初一、十五還逢大集,周圍十里八鄉的老百姓逢旬都會匯集到這里,手里想換幾個活錢自產自銷的鄉親也挺多的。
這個集市他來過很多趟了,原來不做生意的時候都是來買些瓜果蔬菜,碰到便夷雞、魚、野味什么的也買一些回家改善生活,碰到糧油也問過價,就是沒買過。
問了幾家,都要五毛,少一分不賣,石大勇視線往遠處放了放,發現前方有一個老漢,形態和自己父親有點相似,他心中一動,越過幾個攤位,直接站在老漢的糧食袋前,抓了一把麥子,端詳了一下,在手心里攥了攥,又捏了兩粒放到嘴里嚼了嚼,嗯,曬的挺干,顆粒也飽滿,他滿意的點點頭,問道“老鄉,你這個麥子多少錢一斤”
老漢六十多歲的年紀,因為常年的勞作背有些佝僂了,飽經風霜的黑紅臉龐由于干瘦顯得高顴骨高高隆起,無情的歲月早已在他的眼角和前額,刻下了一道道細細的皺紋,頭發和胡須俱已花白,一雙滯澀的眼睛也不再明亮,灰灰的仿若蒙上了一層霧氣,老農吧嗒了一下嘴里的旱煙袋,“五毛二。”
“啥不都是五毛嗎,大爺你咋賣五毛二嘞。”之所以選這個大爺的糧食來買,石大勇主要還是因為惻隱之心,老大爺這么一大把年紀來這里賣糧食,不由的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他想反正都是買,買誰的都一樣,只要這大爺賣的和別家一樣,他就不再轉了,直接拿他的就算了。
“后生。”老漢把煙袋叼到嘴上,干枯皸裂的雙手掬起一捧麥子展示給石大勇看,“你看看俺的麥子,俺功夫下得大,糧食上得好。”老漢著又把手往上舉了舉,“后生,你再瞧瞧俺的糧食多干凈,俺簸了好幾遍,一點沙子都沒有,那二分錢就算是俺的辛苦錢。”
大爺的糧食確實是好,但價錢也好,他又不是買三斤五斤,成百斤的買,一斤多掏二分錢,一百斤就是二塊錢,十多斤供應糧錢出來了,就是他再心存憐憫,但是一到拿錢話的時候,他還是猶豫了。
石大勇看老漢的攤子,這么多個袋子,一個袋子裝50斤,少這些就得有三百斤,也不知道大爺是怎么把糧食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