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癮過去,已經睡著迷迷糊糊的王友元也被這香甜的味道熏醒了,此時他越發的感覺到饑餓,肚子里咕咕的叫著。走到鍋邊,掀開蓋子,不顧燙手拿出一個玉米棒子肯起來。
“他爹,剛開鍋還不熟呢。”
“什么熟不熟的,生的都能吃。”王友元不耐煩的說。
“虧你家世代中醫呢,連點衛生都不講。”秀芝撇嘴說。
“還講衛生呢,都吃不上飯了,窮講究。”王友元一瞪眼。
“為啥吃不上飯,你心里不清楚嗎”
“為啥,你想說啥,不就是想說家都讓我抽大煙敗光了嗎,你一撅腚我就知道你屙啥屎,那我能控制的住嗎,那煙癮犯起來有多受罪你知道嗎我不就是交友不慎,叫姓何的給算計了才染上大煙的。”
“你還好意思說,當年我提醒你好幾回,那何孟耀不能交,都說面由心生,看他那面相就是偷奸耍滑的,不是忠厚人,你不聽啊,人奉承你幾句好話你就不知道東西南北了,我說什么都不對,好心當成驢肝肺,何孟耀說什么都是真言,現在弄的咱一大家子要去商丘逃荒。”
王友元其實也知道自己理虧,偌大的家業讓自己敗了個精光,此時也不和老婆吵架,只是埋頭啃玉米棒子。
待玉米和毛豆煮熟,秀芝帶著孩子吃了后,挨著草窩躺著歇了一會。
狂風暴雨漸漸停歇,只聽見屋檐滴答滴答的雨滴聲,烏黑的天也因為烏云散去變得晴朗起來,陽光的光線透過云層像萬丈金光灑落。
月娥坐在門檻上,望著天上若隱若現的彩虹,想著天上真的有神仙嗎,這彩虹是神仙下凡所需的橋梁嗎,神仙會注意到我、幫助我嗎
人一旦有不順心的事而自己又無能無力解決的時候,總是將希望寄托在莫須有的神明上,想著冥冥之中的神仙會來幫助自己度過難關。
月芽收拾完鍋也坐到門檻上,和妹妹挨在一起,手攬著妹妹的肩頭,關心的說“二妹,爹踢的還疼不,姐給你揉揉。”
月娥看著姐姐微微一搖頭“不疼了,爹當時是踢到我腚上,那肉多,不疼的,就是嚇了一跳。”
“其實爹沒抽大煙以前可好了,還帶我一起去挖草藥,有時候看了病人有了錢還給咱買零食吃,自從家產被爹抽光后,爹也變壞了,還打過咱娘好幾次呢。”
“姐,我知道的,就是覺得爹要老這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聽說抽大煙抽的傾家破產的后來都賣兒賣女了,爹不喜歡我,到時候爹要賣了我怎么辦”
“胡說”山峰正好走過來聽見妹妹這么說,接口到“誰敢賣了你,爹就是再不入路,也干不出賣兒賣女的事來,咱爹會醫術,這次咱去商丘就是想大地方機會多,看能不能多掙點錢,要不然咱家這些孩子,賣倆個還用出門逃荒嗎。”
少頃,吃飽休息好的王友元輕輕踢踢秀芝的腿道“走了走了趕路了,要不然天黑前找不到住的地方了,”又扭頭沖著門檻那三個孩子“你們仨嘀咕啥呢,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爹,收拾好了,鍋都綁到獨輪車上了,那個大面瓜我扣鍋底下了。”山峰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