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一天一天的加高,石條備的多,一直高出地面半米處才用完,一水的條石,看起來甚是壯觀。
吳梅終于發現了,石頭啊,哪來的公家的呀,集體的資產,你趙良生是把小山崗子承包了,那也只是說你能在上面種樹,沒說你還能把集體的東西搬家來變成自己的資產,這是什么行為妥妥的挖社會主義墻角啊,這事要是放到文化那是要挨批斗的呀。
吳梅頓時如打了雞血般,整個人都振奮起來了,她轉身就往方永謙家跑,去干什么去舉報趙良生你個挖社會主義墻角的壞分子,老娘要是不告得你禿嚕一層皮,老娘這個吳字倒著寫。
方永謙兩年前就想從書記的位置上退下來,沒想到換屆選舉的時候,他的得票還是最高,無奈只好有干了一屆,這一屆他基本上將村里所有的事物都交給了張連立,他只是在張連立遇到困難的時候幫他拿個主意,他已經跟村里的黨員們打好招呼了,再換屆的時候千萬不要再選他了,他年紀大了,再操那么多心,精力跟不上。
現在好了,無官一身輕,每天早起,收拾收拾自己家的小菜園,要不就背著手繞村子溜達一圈,碰到打小一塊長大的老兄弟,冬天太陽底下曬個暖,夏天到大樹下面乘個涼,再抽上一袋子旱煙,日子過得也挺愜意的。
夏日的黃昏,大地經過一整天的蒸騰,空氣中還帶著燥熱,因為天兒熱,一到夏天村里人都是在院子里做飯,方永謙老兩口閑的什么事都沒有,一天到晚的凈琢磨吃了。
今天,張老太看著太陽又往西邊沉下去,就和老頭子商量,“他爹,咱今兒個做什么吃”
說起吃飯,方永謙也不知道吃什么,一般都是老太太問他,他就說隨便,然后老太太做什么他吃什么,今天方永謙點了菜譜,“要不咱倆人烙菜煎餅吃吧,想吃那一口了。”
一聽老頭子點菜了,老太太還挺高興的,“中我這就去割韭菜。”
平時老太太做飯也愁的慌,不知道做什么好,一問老頭子吃什么他就兩個字隨便你說這啥飯都好做,就說隨便不好做,吃菜煎餅好啊,這個省事,菜園里的韭菜割了,磕上兩個雞蛋,剁上一溜子粉條,用調料拌勻了,放在煎餅鏊子上烙的兩面焦黃,咬一口酥香撲鼻,再喝上一碗棒子面糊涂,那就一個字美
兩口子商量好了,方永謙就忙著支鏊子抱柴火,張老太忙著拌餡打糊子,當下里就忙活開了。
張老太很享受現在的生活,老頭子負責給她幫忙燒鍋,她做飯,哪像以前,老頭子只管外面的事,家務活是事不問,全憑她自己干,現在兩人一塊干活,一塊聊著家長里短,回憶著以前的幸福時光,小日子別提有多愜意了。
吳梅一路小跑,到方永謙家都顧不上把氣喘勻了,草草的跟張老太打了聲招呼,“三奶奶,烙煎餅呢。”說完這句,不等老太太回話,就著急忙慌的往方永謙身邊湊,還壓低聲音說“三爺爺,我來舉報一個壞分子,挖社會主義墻角的大蛀蟲。”
哎喲,真是好久沒聽到“壞分子”這個詞了,乍一聽還挺親切的,方永謙似笑非笑的瞥了吳梅一眼。他平時最不待見的就是這個吳梅,今天更是看不上,你說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又不是在大街上,有事你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說非得做出一副打小報告的樣子,一看這人肚子里就沒憋著好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