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早班的同僚已經換下制服,見他來,指著鎖在門外欄桿上的黑臉“黑臉怎么惹你了這都拷一個小時了,什么時候放人”
欄桿是鐵鑄的,結實耐用,一旦有在城門鬧事的,都鎖過去懲罰。
黑臉是慣犯,被幾乎所有巡邏隊的人拷過,唯獨秦云榛。
可偏偏這次,秦云榛對他動了真格,不僅踹壞他的車,還把他的胳膊給扭脫臼了。
但嚴格說起來,黑臉今天稍微有點冤枉。
秦云榛解開高高的領扣,一屁股坐下,將穿高皮靴的雙腳架在辦公桌上,顯出優越的長腿。
他偏頭看一眼黑臉,人反常安靜地站在鐵欄桿旁,偶爾對過路人扭曲地笑。
便抽出一根香煙放在口中。
這年頭煙草難得,一包煙夠一家人一天的伙食,也只能解壓的時候抽抽。
旁邊的人給他點燃“差不多就放了吧,那樣一張臉,瞪著那樣一雙牛眼,還以為咱們鎖了頭變異獸在外面”
秦云榛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煙霧,看了看墻上掛鐘“再拷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后,周黍的車該開出去很遠了。
周黍確實將車開得比較快,也走的是主大路,但離開縣城大半個小時后,卻不得不拐上小道。
只因主路前方被牛馬車堵成一片,再加上附近趕來看熱鬧的村民,根本走不動了。
李仁去前面看了,回來道“有人攔路,說這路是他們修的,要收過路錢。”
在土路上設了路障,要來去過往的車交過路費,連日常出行的普通人都不放過。
有不想惹事的交了,但偏偏有暴脾氣的能力者,仗著有本事,不同意交錢。
一方要收,一方不交,自然干起仗來。
動刀子是必然的,連能力都動了,所以前面一片血痕,丟下幾具尸體不說,路面也被弄出來幾個深深的水坑和土坑。
車是別想過了,除非繞路。
李美是個小地圖,腦子里記了七八條回四槐樹鎮的路,就指了方向。
所以周黍照著指引,往北邊,越開越偏僻,但地形頗眼熟,已經很靠近四槐樹鎮了。
周黍本該放松心情,但卻怎么也放不開,因為后腦勺突然升起被凝視的毛骨悚然之感。
她以為是錯覺,但從后視鏡觀望,后面墜了一輛破爛越野車。
他們直行,他就直行;他們拐彎,他就拐彎;周黍為了確認,幾次故意停車,那車居然也跟著停下來。
真的被盯上了。
也確實,單車出行,車斗雖然被厚布蒙了起來,但那高高堆起的樣子就像是有東西的。
周黍用力踩油門,問“有更快更安全的路嗎”
此時天色已經暗沉,到處都是野獸和蟲鳥的叫聲,周邊也不見有人家。
那車只怕等到人跡罕至的地方,就要動手了。
李美以為帶錯路招來禍害,忐忑搖頭“這條就是。”
周黍全部精力放在想對策上,繼續問“記得哪里的地形比較好躲藏和甩人嗎”
她準備秀一把逃生車技。
然而李仁和金澈對視一眼,分別從腰上拔出匕首。
李仁道“前面有個彎道,可遮擋視線。黍姐,你在那里把我們放下去”
金澈也點頭“你和阿美繼續走,我和仁哥截擊他。”
周黍否了,成年人怎么好意思讓兩個高中生救
想也不想地答“這不是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