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榛覺得秦隊長三個字有點刺耳,出聲道“你要么叫我秦云榛,要么叫我云榛,或者親愛的。”
周黍橫他一眼“你這人,干的是強取豪奪的事,稱呼上還挺講究呢”
頓一下道“叫秦云榛吧,連名帶姓比較有感覺。”
秦云榛追問“什么感覺”
土墻往上拱了拱,抽出一股,成一把刀的形狀,橫在他的頸項前。
周黍動了動那土刀“你隊里那些賤人嘴賤消遣我的時候,我不能撕爛他們嘴的感覺。”
秦云榛伸手點了點那刀,微微用力,刀潰散,重新回到土墻中,成為承載貨框的基礎。
他道“你這人心氣挺高,在安全區日子過得挺不錯吧”
周黍忽略安全區,繼續夸他“那是因為你寬宏大量,比較能容忍我耍脾氣,我才能用真實面目見你。”
要是碰上黑臉那樣的,連斡旋的必要都沒有,直接進入生死戰吧
但秦云榛戳穿了周黍的小心機“你再夸下去,就有點假了。”
周黍沖他笑得燦爛“不貧嘴了,講講陳家的事吧”
陳家的事,在末世并不少見。
青葉縣雖然有地方政府,也有負責治安的巡邏隊,但真正的管控能力其實不超出縣城方圓十公里。
也就是說,十公里范圍內的各種治安事件,巡邏隊才有人力和物力去查一查,十公里之外就愛管不管了。
所以各個鄉鎮,只要不是獸潮或者滅絕村莊的大事,舉凡謀殺尋仇,偷雞摸狗,多半靠鎮長自治。
若鎮長得力,鎮子里的人就能安穩;若鎮長有私心,雞犬不寧是一定的。
所以各地常有因尋仇或奪家財而發生的命案,滅門的也不少,將陳小郎的死襯得十分平凡。
畢竟死在獸潮中,有什么辦法呢
不說巡邏隊不會來,連鎮長都不想管,叫陳家老夫妻趕緊將人埋了,否則夏天壞了臭了,反而對不起死人。
秦云榛找人查這事,難就難在時間過去太久,各種證據已經滅失得干干凈凈。
但他沒有從案件本身出發,而是找了個媒婆上門。
周黍覺得他的思路清奇“怎么找媒婆上門了”
秦云榛跟她并肩“陳家不是大張旗鼓找女人生孩子么,問媒婆不是正好”
只要生出陳家的孩子,就能繼承陳家的所有財產。
如此誘人的餌,自然會吸引無數嗜血的野獸,媒婆盈門是一定的。
秦云榛找到的媒婆,正是其中蹦跶得最厲害的。
她為了吃下這筆大生意,多方打探和研究,投大錢準備了很多姑娘。
既有流落街頭的孤女,也有鄉村小花,還有城鎮里經濟困難的小家碧玉。
所有姑娘的共同點,年輕,漂亮,兄弟姐妹都是多子多女。
按理說,這些姑娘才最適合陳家的需求。
可媒婆把不同的姑娘輪番送去陳家相看,卻一個都沒被看上。
她沉沒成本太大,也不死心,就更深入地研究,換了好幾批姑娘繼續送,甚至還以別的媒婆名義再送。
連續折騰沒結果,聯合所有送過姑娘的媒婆,才發現所有人都折戟。
媒婆沒辦法了,小心翼翼試探口風,才從陳家雇工口中得到半句真不真假不假的的話。
周黍問“什么話”
秦云榛回道“陳老頭說自己年紀大了,老妻身體也不好,即便能順利看著孩子出生,恐怕也活不了多少年,更無法照顧幼小的孩子。所以,孩子需要一個厲害些的外公”
一句話把所有合適的對象都打翻,明確地指向了周遭比較富裕又有能力的人家的女兒。
媒婆盤算來去,外公厲害的,女兒多的,又需要陳家錢的,只有四槐樹鎮李家。
豈不是量身定制了
就親自跑去游說,一定要為兩家人穿針引線。
秦云榛聽見這回話,就親自去陳家走了一趟,當然不是大張旗鼓。